“大家稍安勿躁,谁当村长,到时候也是由大家共同商议决定,现在首要解决的,是梁二媳妇毒害怀城要如何处置这件事。”张家老太爷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说道。
“呵,”时夏冷笑一声:“你们无凭无据的,就想定我的罪?我都不知道,原来这宣崇国,已经是你们张家人说了算了。”
这顶帽子扣下来,张家人无一不心中大惊。
这话若是传到了官爷耳朵里,再传到京里去,只怕他们张家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波及。
张家老太爷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是你说的,我们可没这么说。而且我也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要乱扣帽子。”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张大婶也怒骂道。
“谁是人证,物证又是什么?统统说来听听。如果真是吃了我做的东西中毒,我保证一个字也不再说,任凭你们处置。”时夏不急不躁的说道。
“我孙子都成这样了,难道不是人证?”张大婶急的跳脚,又指着梁大伯手里吃了一半的沙琪玛道:“物证一直在你们梁家人手里拿着呢。”
“那么您的孙子中的什么毒,可有找大夫看过了?”对于自己做的东西,吃了会不会中毒,时夏很肯定不会。
因此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而她绝对不能轻易让他们得逞。
果然,时夏话音一落,张大婶明显有些慌神。
她们本以为,就梁二媳妇那个猪脑袋,只要她们话说的严重些,梁二媳妇一定很快认怂,然而事实是,梁二媳妇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很淡定。
她若说没有找过大夫,那不是明摆着就是想讹诈梁二媳妇。
孙子都快毒死了,不去找大夫救命,反而把人带到这里来算账?
但她若说找过,那么她孙子究竟中的什么毒,她又该怎么说?
“既然张大婶没有找大夫看过,那不如我替你请了。”时夏看着张大婶已经快要皱到一起去的眉心,大手一挥道。
她递给梁丰一个钱袋,借了梁家大伯的马车和车夫,半个时辰后,载着县里有名的医馆济世医馆的杨大夫,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杨大夫凝眉给张怀城把了脉,没有说话。
抬手准备去解张怀城的衣服时,却被张大婶拦住了。
“杨大夫你这是要干什么?”张大婶慌张道。
“我还能干什么,自然是看病啊?”杨大夫不悦道。
“既然是看病,你刚才已经把过脉了,我孙子中的什么毒,你倒是说来听听?”张大婶一脸警惕,不愿意让杨大夫再摸张怀城一下。
“要想知道具体是什么毒,还要等我看了他的身体才能下定论。大婶你快让开,不要妨碍我做事。”杨大夫白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挡着自己。
“张大婶,若是您觉得这里人多不方便,我愿意借一个房间给您孙子检查身体用。”时夏在一旁提议道。
“怀城奶奶,梁二媳妇都这么说了,就让他们把怀城抬进去吧。”
“是啊,总要弄清楚中的什么毒,才好对症下药不是?”
陆续有人出声劝说,可是张大婶依然不为所动。
“不用看,我孙子吃东西中毒,哪里还用得上检查身体?一定是你们跟他串通好的,想要我孙子难堪。”张大婶红着眼指着杨大夫骂道。
“你这个妇人胡说八道什么?”杨大夫瞬间被她激怒:“我杨川柏行医数十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从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我活到这个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泼脏水。”
“杨大夫,您消消气,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时夏连忙拱手道歉。
人是她请来的,自然由她好生照料着。
杨川柏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他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大声说道:“谁跟你说他是吃东西中毒的?他明明是被蛇咬了,中的是蛇毒,虽然毒已经被拔出来大半,但是若不及时医治,等到毒入肺腑,日后就算醒来,也只会行动迟缓,智力衰退。”
听到杨川柏的话,张大婶明显身体一僵。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张大婶身体都在颤抖,嘴唇直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一个满脸泪水的妇人突然冲出来跪倒在杨川柏面前,哭喊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不能就这样毁了。”是张怀城的母亲张二嫂。
杨川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依然趴伏在张怀城身体上的张大婶,摇头道:“我说了要看看伤口处。”
张二嫂跪爬到张大婶身旁,抓着她的裤腿哭道:“娘,您快让大夫给城儿看看吧,不然来不及了。”
她刚摇了两下张大婶的腿,张大婶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眼发直。
“大夫,我娘撤手了,请您快去看看吧。”张怀城的爹张天柱拉着杨川柏的手走到张怀城面前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刚才有被张大婶气到,但是在病人面前,杨川柏并没有计较这些。
他迅速的解开张怀城的衣裳,很快就锁定了被咬的地方。
居然在屁股上。
张怀城的半边屁股已经高高肿起,只是之前被薄被盖住了,所以谁都没有发现。
“毒还要继续拔,拔到这块消肿为止。我开个方子,喝的药每两个时辰喂一次,擦的药一天早中晚各三次。如果明早上他能醒,就说明毒素已经去了不少,如果明早继续昏睡,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张二嫂子跪在地上早已经哭的一塌糊涂,张大婶也已经双眼无神,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这场闹剧转变的太快,以至于围观的人都还没来得及细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张家的宝贝孙子是吃了梁二媳妇做的点心才中毒的,怎么又变成被蛇咬了?”
“谁知道呢?张大婶居然还拦着大夫不让给她孙子看病,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我一开始就觉得梁二媳妇是被冤枉的,结果还真是。”
“你又知道?”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都有些迷糊了?”
“还能是什么情况,张家想嫁祸给梁家,然后趁此机会扳倒梁家呗。”
“有这么严重?”
“你忘记他们一开始怎么说的了?说是以后都不让梁家当村长了。”
送走杨川柏,张家人也悻悻的准备离开,却被时夏突然拦住。
“先前一盆盆的屎往我头上扣,现在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张大婶脸上有些挂不住道:“你还想怎样?今天确实是我们没搞清楚状况,但是你也还没有证明你做的点心吃了没事。”
呵,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时夏心底一声冷笑。
“我来证明。”一个身形健硕皮肤黝黑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