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生
命运的馈赠，于暗里标好价码
她说，众目所视
你一定要打破这张网
打破这张由命运编织，为了打破命运的网
命运的齿轮，于光下打满发条
他说，交易愉快
——选自《命途之路—原初线》
......
“我们来看这道题...”
秃顶老师在讲台上口唾横飞。
讲台下，一个手托脑袋，闭眼睡觉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极为空洞，死寂，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眼。
下一秒，那瞳孔微张，睫毛颤动。
我...还活着？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四周，那都是些完全不认识，却又很熟悉的...同学？
每一个人都说得出名字，都知道关系如何，可更细节的记忆，却是一丁点都没有。
而关于自身，意识清醒，思维敏捷，浑身上下的伤痛也全然消失，遗失多年的‘完整’再度回归。
墨曦在桌底摊开手心，一朵猩红又诡异的玫瑰，悄然绽放。
不是植物，而是血肉。
那一片片猩红的花瓣，是由最纯粹的血肉组成，然后围绕，堆叠，这才形成玫瑰的样貌。
没有美丽，有的只是一种令人莫名胆战心惊的恐惧，仿佛这是盛开在腐败尸体上的鲜花，是由死亡凝结而成的实体。
他攥紧手心的玫瑰，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只要他愿意，就可让这朵血肉玫瑰散开，而散开之后，那飘零的花瓣，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教室内的41人，全部屠杀殆尽。
穿越...？
不，他深知这世界没有这种好事，最起码在自己身上，绝不可能。
那骨节分明的五指紧握，将血肉玫瑰掐灭，紧接着，像是玫瑰花柄的枝条蔓延。
颜色为翠绿，和血肉玫瑰完全相反，其所蕴含的不是死亡，而是生命，是极其浓厚，如化作实体般的，蓬勃生机。
花柄的形态，似乎被人为改变，凝结成了一把匕首，单刃短匕。
紧接着，那把短匕被猛然插进太阳穴，然后搅动，将大脑组织完全破坏，可依然活的很好，甚至思维都没有因大脑破坏，而受到任何影响。
匕首消散，被搅碎的大脑迅速修复。
‘肉体死亡不代表思维消散，是这血肉玫瑰带来的能力么？还是说，我的生命形态不是正常人类？’
‘又或者说，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的死亡？’
就在墨曦思索时。
忽的，一个清脆动听，如银铃悦耳的声音响起，就在耳边。
“怎么了？”
墨曦看向同桌，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眉目如画的少女，一头及腰秀发，被扎成高马尾，浑身的青春气息，让人如沐春风。
很漂亮的一个人。
没有任何细节记忆，但却知道名字，司马玥，也知道关系定义，是妻子。
是的，妻子，而不是女朋友，或者对象。
墨曦皱了皱眉，这种本能一样的‘明确’，让他很是厌烦。
就好像是打了标签一样，不需要经历，也不需要理解，只是看一眼标签，就知道该如何使用。
同时，这也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穿越过来绝对不是偶然，不然为什么细节记忆都被抹除，偏偏留下的那些，却能让他迅速融入这个世界？
简直就像是新手教程一样。
少女见没有回应，又小声问道：“发现什么了吗？我闻到了血腥味。”
血腥味是指血肉玫瑰，那种力量凝结时，的确会散发血腥味。
并且她黛眉紧蹙，看起来心绪很是不安。
墨曦也皱着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本能标签’对这个少女的定义，是妻子。
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放弃生命，可却又莫名其妙的穿越，顶替了别人生命的人。
少女抿了抿嘴唇，有些欲言又止，但片刻后，她还是开口道：“你也...活了过来？”
“活了过来？”墨曦不明所以的反问。
可司马玥瞬间意识到了不对，那犹豫娇弱的美色，瞬间变冷，带着一股腾腾杀意。
“你不是他，你是谁？”
墨曦对那种杀意的感知很明确，因为见过太多，所以很清楚，这个少女在这一瞬，是真的想杀他
沉默片刻，他开口道：“你杀不了我，我刚才试过了，死不了。”
那少女愣住了，杀意瞬间消散，又回归到之前那副柔弱，迷茫的样子，看得出来，她的心绪很复杂。
墨曦问道：“有镜子么？”
司马玥翻了翻单薄的衣服，最后从长裤的裤兜中，拿出一面小镜子。
墨曦接过，看了看，镜面投射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那就是他自己的脸。
而陌生，是因为上面的疤痕全都消失，那真正原本的脸，反而因此而显得有些陌生。
“我叫墨曦，这具身体的名字，或者是面容，都和真正的我一样，至于更多，我不清楚，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教室门外。
“外面恐怕有厉鬼在游荡，我能感受到那股，灵异特有的阴冷，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先离开，有什么事，等我处理完之后再说。”
这个世界有鬼存在，他驾驭的血肉玫瑰，便是灵异力量的其中一种，而厉鬼也拥有三条铁律。
鬼无法被杀死。
鬼拥有杀人规律。
能对付鬼的只有鬼。
司马玥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问道：“你要处理这里的厉鬼？”
墨曦淡淡道：“不是我想处理，而是我穿越，这里就有鬼，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么？”
“那...”司马玥又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用这样犹犹豫豫。”
“好...我想说，要不要让这里的其他人撤离，如果有鬼的话，那其他人可能会死的...”
“我的建议是别这么做，维持原状最稳妥，一旦大规模的转移其他人，可能会造成灵异提前爆发，这其中夹杂了很多个人经验，我无法和你解释明确。”
“不过...”说到这，墨曦顿了顿，又续道：“随你，我不在乎。”
司马玥问：“我可以留下吗...”
“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走，不过还是那句话，随你，我不在乎。”
司马玥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在这里添麻烦，毕竟自己只是普通人。
“那我离开吧。”
墨曦点了点头，起身打断老师的讲课，说道：“我要请假，司马玥回家，你批条，我送她，她离开后我还会回来。”
简短，明确，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老师似乎习以为常，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道：“去吧，我通知保安，不用批条。”
墨曦不再多言，起身离开，司马玥也连忙起身，跟在后面。
就在两人都离开教室时。
墨曦忽然看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随手一掷，一根花柄便被插进角落的瓷砖中，迅速生长出一朵血肉玫瑰。
花柄代表生命，玫瑰代表死亡，而生命可以滋生死亡。
这更像是一种组合灵异，而非单一。
“怎...怎么了？”
“没什么，插个眼而已，如果厉鬼出现，我好第一时间赶过来，走吧。”
一路无言，护送到校门口，保安也已经收到通知，见人过来，直接打开了学校大门。
司马玥离开校门，墨曦目送。
少女走得很慢，很犹豫，一步三回头。
“还有什么想说的？”
“有...”
“说。”
沉默片刻，司马玥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我走了。”
墨曦也没追问，他抬手掷出一抹翠绿，稳稳停在少女密集的秀发中，一朵猩红诡异的玫瑰发饰，就这样出现。
“这东西能陪你十分钟，如果出现意外我会尽量赶到，而十分钟后，它就会腐败烂掉，毕竟只是衍生灵异，无法一直存续，到时候嫌脏就扔掉。”
说完，他转头离去，不再停留。
路上，也顺便开始整理一些记忆。
像是自己这种驾驭厉鬼的人，有一个统称，叫做驭鬼者。
顾名思义，驾驭，并使用厉鬼的力量的人，但这力量并不好用，都说请鬼办事要付出不菲代价，事实也的确如此。
驭鬼者使用厉鬼力量，会造成厉鬼复苏，并逐渐被厉鬼取代，厉鬼复苏的最后一刻，便是驭鬼者死去，厉鬼再度复苏，祸乱人间。
就算不使用灵异力量，厉鬼也会逐渐自我复苏，通常寿命不会超过半年。
不过这具身体是个另类，并不存在厉鬼复苏的问题，可以随便使用。
另外，这个世界的分布也有些奇怪。
这里没有省会，也没有其他国家，有的只是一座又一座城池，并且是超多元的混合体。
他自己所在的城池，叫做邚奵城，是一线城市，也被称之为网红城，和地球没什么区别。
但这里的建筑却很低，明明是一线城市，可建筑基本不会超过17层。
又比如泠铸城，一座远超地球科技，也远超这个世界科技的，超赛博朋克风城市。
为什么说远超这个世界科技，因为邚奵城的造物，基本不对外开放，相当于土特产，只有本地才有。
这就很怪，哪有科技不共享的？
还有缄默城，晚上十点到早上七点，绝对不允许说话，可以有声音，但不能是人类说话的声音。
一旦被抓到，会被直接判刑，而且是十年起步。
更诡异的是幽梦城，明明同处于一个日月轮回之下，却完全黑白颠倒，白天睡觉休息，夜晚活动上班。
更奇葩的是南离城，一座完完全全的古城，甚至还有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