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这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着,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我该怎么办,是放手还是坚持?我想了一个晚上,决定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先不理睬她几天,看看她到底要怎么样,如果她继续胡搅蛮缠,我想我们之间不可能继续下去,我也没有打听她的反应,果然,到了第三天谢玥让玉玉转告我,说明天她就要出去,要我去半路上等她,有话对我说,我很惊喜,我们将要破灭的感情又出现一丝希望之光。

第二天清晨,春梅上早课,就早早地抢在谢玥的前头,看到她的家人把她送出村外,我赶紧朝前走了一段路,看着谢玥一个人在山路上禹禹独行,我的心里酸溜溜的,她不时驻足回看,是想搜寻我到底有没有来?还是对亲人、对家乡恋恋不舍?她家里的人回去后,我才走了回来,这时她看到我后干脆停下来,我走过去,她侧转身子背对着我,秀发如瀑,散发出阵阵清香。

“谢玥、我真的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我问她。

过了半晌,她说:“是你让我失望至极,伤心至极,让我心寒透骨。”她仍旧背对着我。

我说:“该说的已经对你说了,我只想最后说一次,我没有背叛你,更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以去调查了解再下结论,李老师可以为我们证明一切。”

她说:“有没有是你们的事情,即使你们睡在一起也跟我没有啥关系,现在只想和你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问:“你今天让我来,目的就是要和我撇清关系,和我分手吧,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今天非要做个了断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撇清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不碍谁。”她的神色严肃,目光显得十分坚决。

我双手抱住靠在一块石头上,说:“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我也不想再浪费口舌,说好了以后谁也不许怨谁。”我的心情十分低落,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这样分开?

她说:“根本就不必考虑,我不后悔,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光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从未认识过,从未有过这段感情,你的生命中从未有过我,我的世界从未有过你。”

我说:“你啥时候变得如此绝情,如此冷酷,如此任性。”

“那又怎么样?”她转过身秀眉竖了起来。

我说:“我能怎么样,该说的我说了,该解释的我对你也解释清楚,可你就是和我死拧到底。”

她说:“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以后自己想做啥做啥,我管不着,更无所谓。”

我说:“你已经变了,变得非常陌生,变得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

她说:“这是爱情给我的教训,一味迁就别人、一味信任别人,结果把自己蒙在鼓里,最后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我说:“你的猜忌和怀疑才弄成今天的局面,没有谁强加给你,同时也让我苦不堪言。”

她冷冷一笑,“照你说的,我这是自找的,是我伤害了你,你变成了受害者。”

我说:“在猜忌面前,我们都是受害者,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

“我告诉你,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牺牲品,替代品,你说我任性也好,不通情理也好,胡搅蛮缠也好,随你怎么说都行,我不是你理想的女孩。”她又背过身去。

我说:“你不是替代品,不是牺牲品,在我心里谁也无法替代你,我的心冰清玉洁,对你的情感没有沾染半点污秽,我没有欺骗过你的感情,否则我也不会来见你。”

她说:“你的这些花言巧语不会再是一块糖果,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诱惑力,你把它扔到垃圾堆去吧。”

我问:“你让我来是和你吵架对吗?我不会和人吵架,更不想和你吵闹,你让我颜面何在?我太累了。”说着就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扔了出去。

她说:“你也需要面子,那我的面子你给过吗?你想要就要,不需要就把它当作破布扔在地上践踏。”

我回答道:“我没有,我时刻都在修复我们之间渐渐破裂的情感,包括现在仍在努力,争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绳,可是你心意已决,随你吧,你要为你的决定负责。”

她说:“你啥时候为我负责过,你啥时候为我担担过,你啥时候为我着想过,我被人肆意中伤的时候你在哪里?村里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时你替我想过吗?考虑过吗?我受够了、活够了、恨死了.....”她捂住脸呜呜哭起来。

我的心像被一团火烘烤着,一下子软化了,是啊,她的确受够别人的冷眼,受够别人中伤,我刚才强硬的态度也柔了下来,于是走近想搂住她的肩膀。

“别碰我,你走开。”她用力把我的手挡开。

我说:“这些我都知道,都是因我而起,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跟我回去,和我在一起,我们订婚、结婚、生孩子,永远不要分开。”

她说:“你当我是傻瓜,玩偶,想要就要,想扔就扔,我没有这么卑贱,你以为我真的没有人要了,硬要把自己强塞给你。”她嘴角露出一丝蔑视的冷笑。

我说:“相信我,我是认真的,跟我回去。”

“我不去,你和你的表妹结婚吧,她最适合你,给你洗衣做饭,给你生儿育女。”她径直朝前走了,我又跟着她走了一段路。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扭头瞅着我。

我说:“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那我就不走了。”她说。

我说:“如果你执意要这样,我离开这里好了,大不了辞职不干了。”

她吃惊地看着我,说:“我看你脑子被烧坏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才有这份工作,你回去吧。”

我说:“你走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何心情,还有何意义,”

她走到我身边,说:“你这猪脑子,那我得好好问你,这么大的事情之前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为什么事先不让我知道?你以为我在外面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刚才敌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我说:“我的初衷只是想帮助她,包括李老师,难道这有错吗?难道这也能成为你责难的理由?”

她说:“她在你身边难道就不会对我构成威胁,难道就不会让人产生怀疑?换做我是你,你能不怀疑么?”

我噗嗤笑了,“说到底你还不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不知道我多么爱你,你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牵绊,没有你我的世界一片苍白,生活工作了无意义,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万水千山也无法阻挡对你的深深思念。”

她抱着双臂冷笑了一声,问:“很感动,还有吗?”

我趁热打铁,说:“有些事情是我不对,下次什么事情一定提前和你商量。”

她说:“那你必须答应我。”

“你说,我都答应。”我说。

她说:“马上把她从你身边弄走。”

“你要我把她弄走?我做不到,我没有这个权利,你再逼我,我宁愿死了算了,活着受气。”我爬到崖边的一块巨石上。

“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还不快下来,下面有多危险。”她焦急地叫道。

我说:“都是你给弄的,都是你给逼的,死了省心。”

她也跟着爬上石头,说:“要跳我俩一起跳吧。”

我说:“好吧,闭上眼睛,我们一起殉情。”我搂着她跳到地上,不料把她给摔倒了。

她捂住脚踝嚷嚷道:“你这该死的,我的脚给扭了。”

“让我看看,伤到哪里?我给你揉揉。”

她笑着问:“怎么不跳了,没勇气了吧。”

我笑着说:“不是已经跳下来了嘛,再说怎么能让你为我殉情,你愿意么?”

“真是无赖之极。”她狠狠瞅我一眼。

“好啦,别闹了,跟我回去,这样你就放心了。”我吻着她的秀发。

她说:“在家你能养活我吗?我不想躺在你身上,以后看你的脸色吃饭。”

我说:“我不是那样的人,有我的就有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不会让你委屈。”

她说:“我不想回去,更不愿见到那些人,恨死了,我已经练车了,过久就考试。”

“练车你可得小心点,那你答应我,学完车就回来好吗?”

她回答:“我说过,我还不想回来,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上班挣钱,我不想做一个灰头土脸的村姑,我一定要挣到钱,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我说:“那我们之间怎么办?你不在我身边,你又开始怀疑和猜忌。”

她说:“心长在你身上,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能怎么样,在与不在有什么区别,随你,以后的事情谁能说清楚。”

我说:“我对你说了无数次,我只喜欢你,深爱着你,不然也不会在你面前摇尾乞怜、奴颜婢色。”

她说:“你不要文绉绉的,我文化低,听不懂。”

我解释道:“我只是说,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在你面前一味讨好,祈求得到你的信任。”

她说:“好了,我再次被你的甜言蜜语灌醉,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我拨弄着她的长发,问:“那我想你怎么办?”

她说:“老师的假期不是多的嘛,以后一放假你就出来,我们在一起。”

我说:“我反对异地分居,两个人各在一方生活不方便,日子久了难免会产生隔阂。”

她说:“现代人都提倡‘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天天对到一起,还不一定为些琐事闹僵,分开一段时间相聚才会有更多的新鲜感。”

我说:“这也是,出门才半年,想不到你的各方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当然,你以为我还是那个灰头土脸的村姑,我还想着和你商量买个房子,等我们有了孩子后,把你妈或者我妈接出来帮我们带孩子,让孩子在外面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老人辛苦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

“可是房价很贵,我一个月才几百块,哪有钱买房子?”

她嘲讽道:“你的思想真是有些落后,该改造一下,房价现在是贵,可是越往后买越贵,我们只要凑个首付以后按月付一点,过些年后房子就是咱们的了,你看每个月房租费都够月供了。”

“好吧,我听你的,以后我可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她握住我的手说。

我俩边走边聊,到了坪地村后,我骑摩托车带上她赶到乡镇街上,正好赶上最后一趟开往县城的客车,客车开走了,我才怅然若失地沿途返回。

一次回去,我和母亲认真沟通过一次,我告诉母亲,谢玥现在在县城找到工作,待遇好,还考了驾照,我们打算结婚后在县城买房子,谢玥以后就留在县城工作,这样能为孩子创造好的教育环境,我会努力工作,争取调到县城,谢玥还说,等我们有了孩子,就让你去县城帮我们照看,母亲反应没有上次强烈,她说如果我想好了,她尊重我的选择,同时她还夸谢玥不但长得俊,而且勤脚手快,没想到母亲会如此爽快地同意我和谢玥交往,我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