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贞本打算,只要秦曰青不出手干涉,她会一步步逼迫张芬洛,跟她死磕到底,只是没想到张芬洛会这么快被刑拘,也没想过秦曰青会这么果断的跟她切断关系。
收到苏晴的信息时,苏贞有点慌,她知道高层领导干部接受审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审查不好,极有可能面临严重后果。
时隔这么多年,她又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秦曰青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从未变过,上一次是她怀着苏晴悄悄离开的时候。
苏贞拿出手机,翻看了一遍电话本,找出一个电话打过去,“喂,云姐?”
电话那头有一瞬的停滞,马上传来惊喜的声音,“阿贞?你回国了?”
苏贞:“是,我回国几天了,安顿好就联系你,想你了云姐。”
电话那头太开心,声音都有些哽咽,“别走了,留下来吧。”
姜云是她最好的朋友,当年她出国,铁了心的不让秦曰青找到她,所以连姜云都没有告诉。
直到几年后,在国外混出了名堂,生活稳定了,才敢跟好友联系,后来听说好友嫁给了青梅竹马的发小李丰玖,也就是现在的纪检部李部长。
再后来有关秦曰青的仕途升迁,断断续续都是从姜云这里得知的。
现在她需要好朋友帮忙探探秦曰青的问题,是否严重,严重到什么程度;如果没问题,什么时候能解除审查。
她想见秦曰青一面。
苏贞:“云姐,我的事业重心在国外,不过以后或许会在国内开辟市场,回来定居也有可能。”
两人聊了一会往事,姜云主动跟她提起秦曰青,“你还是在意他的吧,他正在接受审查。”
苏贞:“云姐,实不相瞒,我想请你跟姐夫打听一下他的情况,他的问题是否严重。”
当年,姜云是看着这一对情侣如何恋爱的,后来苏贞离开,秦曰青联姻,姜云很长时间都无法理解,她不明白这么相爱的两人,为什么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了。
作为苏贞的好友,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秦曰青都没什么好脸色。
直到后来苏贞主动跟她联系,才了解了一些内情。
姜云觉得,天下男人有的是,一个愿意受家族支配联姻的男人,不要也罢。凭苏贞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何必对秦曰青耿耿于怀。
但她没想到苏贞执着了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在美国打拼,现在回国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意那个男人。
姜云觉得苏贞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不是年轻气盛的冲动年纪,看得清自己的内心。她决定帮帮好友,反正秦曰青已经离婚了,他俩如果能再续前缘,也不存在阻碍;如果不能,那也能让好友彻底死心,四十几岁,完全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我听老李提起过,秦曰青那个前妻好像咬着他的作风问题不放,他没有自证,很有可能职位不保,再具体的,老李没有透漏过。”
苏贞:“云姐,有没有办法让我见他一面?”
姜云:“不可能。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审查干部的时候有多么严格,不用说是你,就算是秦曰青的直系亲属,现在也不可能让见。”
苏贞:“如果我作为证人,愿意协助组织提供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呢?你能帮我问问姐夫吗?”
挂断电话,苏贞长长的舒了口气,姜云最终还是愿意帮她,这样事情就成了一半。
不管秦曰青有没有其他问题,关于私生女这一项,苏贞必须要去帮他解释清楚,算是她对这份感情的一个交代。
......
最近,苏晴都跟郑一默出双入对寸步不离,其实这很不方便,因为郑一默很忙,为了她,很多工作要么推掉,要么带回家里做,有些实在没办法推掉的,就带苏晴一起去。
今天郑一默又推掉一个商务宴,把工作带回家里做。
苏晴觉得既然张芬洛已经被刑拘,暂时不会搞事情,但郑一默还是不放心。没办法,她又拗不过他,只能天天跟他黏在一起。
站在阳台看向窗外,现在已经入冬,B市的冬天室内室外温差很大,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已现萧条之色。
不远处有辆车缓缓靠近楼下,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皮草的华贵妇人从车里下来。
苏晴瞟了一眼,脑中的天线瞬间竖起,亏了她这双一点五的眼睛,那不是郑一默的妈妈郎秋琳女士吗?
她怎么来这里了?难道在这里也有房子?
不可能!如果有,一默肯定早就告诉她了。
苏晴还处于有点懵的状态,手机响起来,是庞颜的电话。
“喂。”
庞颜:“郑总的妈妈来了,刚到楼下,三分钟内就能上来。”庞颜是见过郎女士的,发现是她,第一时间打电话跟苏晴预警。
苏晴再也无法侥幸,郎女士应该是知道了她和一默领证的事,大概率是来兴师问罪的。
挂断电话,她赶紧敲响书房的门,没等郑一默喊进,就直接推开门,“对不起,时间紧迫。你妈来了,我去卧室躲躲,你招呼她。”说完一溜烟的跑回卧室,走的时候不忘收走客厅里的笔记本电脑、喝水杯子和零食果盘。
郑一默也有一瞬间的懵,看着苏晴迅速敏捷的收拾东西撤离而哭笑不得,不过也知道她们上次的见面很不愉快,这次他妈过来,估计也不会很愉快。
自己招呼就自己招呼吧,不过,他妈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恐怕已经知道他俩领证的事,躲起来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郑一默来到客厅,刚倒了一杯水,门铃就响起来,他摇头苦笑,难怪老婆跑的那么快,她应该是收到保镖的预警了。
郎秋琳女士被安置在沙发上,环视一圈,情绪不明,“就你一个人?苏晴呢?”
郑一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了一杯果茶饮放在她面前,“妈,你来有什么事吗?”
郎秋琳收回视线,语气有些不善,“郑既堂说,你已经跟苏晴领证了。”
郑一默:“是!”
郎秋琳:“为什么?”
郑一默:“因为爱她,怕失去她,想要早早跟她锁定。”
郎秋琳:“就因为这个女人,你就打算放弃远威集团的继承权了?你是不是疯了?”
郑一默抬起头,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郑既堂从来没有把我当做继承人,他只把我当成工具。如果不是他小儿子横死,他压根想不起我来。我也没有放弃远威集团,不是继承,而是收购,我会凭自己的本事收购它。”顿了一下,又道,“你刚说的‘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很爱她。”
郎秋琳觉得眼前的儿子很陌生,她有种失控的错觉,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话,“你打算收购远威,为了苏晴?”
郑一默:“是打算收购,但不是因为苏晴,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
郎秋琳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边摇头边四处寻找,声音尖锐,“你疯了...苏晴呢?让苏晴出来,是她蛊惑你的对不对?她想看你们父子相斗吗?她居心何在?”
郑一默起身拦住激动的郎秋琳,“妈,你冷静一点。”
郎秋琳:“我不同意你娶那个离过婚的女人,她根本配不上你,她答应过我会离开你的,她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郑一默松开双手,后退了一步,眼神冰冷,声音缓慢又低沉,“妈,你每次自杀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郎秋琳抬头望着眼前的儿子,瞳孔骤缩,他在说什么,他居然跟她提自杀。
郑一默继续道,“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多年,你记得自杀过多少次吗?
除了第一次我在学校不知情,后面的每一次,都是我救得你。
是我整日整夜精神紧绷的看着你,及时发现你,把你一次次从死亡线拉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绝望,也会活不下去,也想像你一样一死了之?
你没想过吧!
你肯定不知道我确实像你那样自杀过,也没死成!
不是被人救了,是苏晴,是我对她的执念,唤醒了我的意识,在最后时刻停手,自救。
如果不是她,或许你儿子会先你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我跟苏晴是年少时的情分,我对她的执念...或许是一种病,但这病只有她能治。
你要剥夺我治病的权利吗?”又补充道,“研习心理学,也算是一种自救。”
郎秋琳眼中蓄满了泪,她震惊,无措,不可置信,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想过自杀?
她缓缓摇头,幅度越来越大,眼泪成线落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她是聪明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很清楚继续反对的后果,将失去这个儿子。
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孩童。
那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突然发现了老公出轨,她怨恨,不能对老公怎么样,她把这种怨气冷暴力的释放给了儿子,后来她生了病,自己都动了轻生的念头,对他更是不管不问,他的童年是缺失母爱的。
她以为儿子是有父爱的,她以为那个女人的儿子死了,一默就会跟郑既堂重温父子感情,顺理成章继承远威,现在看来,是她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