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开的目光盯着棋局,他安静了下来,心中期盼着梅还空能够下赢,这样骄傲的梅还空不会觉得心伤,他还是心向着自己的老师。
白禹开的脑海中思索着棋局的变化,丝毫没注意到梅还空已是满头大汗,精神与意念集中到了极致,可见棋盘上的搏杀极其消耗心力。
而另一边的道浊仙人依旧是一脸的轻松,虽然毫无喜悦神色,但任谁都看来他将稳操胜券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白禹开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棋盘,只见棋盘上几乎已经落满了棋子,只有零星几处空着。再看棋局,只见黑子被白子所困,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黑子败,白子胜。
“白子胜。我们赢了!”白禹开大喜过望。他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便看见梅还空面上沾满了汗珠,眼中充斥着血丝,神情十分萎靡颓废。白禹开这是第一次看见梅还空如此疲惫,哪里想到仅仅只是下一盘棋,竟能将他摧残至此。
白禹开心中不忍,伸出衣袖将梅还空脸上的汗渍擦去。
“我输了。”道浊仙人说得随意,完全没有输棋之后的不甘与懊恼。
梅还空不再让白禹开为自己擦汗,疲惫的脸上现出笑容,向他问道:“现在你该承认我是世间第一弈者了吧?”
白禹开怔住了,他从来没有质疑过梅还空的棋艺,更不晓得他会对“第一弈者”这个虚名如此在意,默默点头,说不出话来。
而在此时,道浊仙人向白禹开道:“我看得出来你身受重伤,如果你拜我为师,我顷刻间就能治好你的伤。我是世间第一的强者,你拜我为师,修为必定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白禹开一愣,心中有了一丝错愕,转身看向梅还空。
梅还空道:“道浊仙人是不是世间第一强者我不知道,但他的确是我认识的人中修为最高的,而且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文韬武略,博览古今。”白禹开重新打量着道浊仙人,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梅还空又道:“不过他虽然了得,但却不是一个好师父,教不出能成大器的徒弟。”
白禹开听出了梅还空的言外之意,知道他反对拜道浊仙人为师,于是便对道浊仙人道:“多谢前辈的好意,我学得是家传的功法,不能拜入前辈门下。”他并非是要遵从梅还空的意思,只是他身为白帝之子,是不能有教授功法的师父的。
道浊仙人点点头,也不勉强,笑道:“你是怕我会利用你的身份。”
白禹开觉得尴尬,又不知如何解释,便对梅还空说道:“看来我们该走了。”
梅还空起身,对道浊仙人道:“今日下棋侥幸赢了一局,有缘我们他日再下。”
道浊仙人道:“我们有缘,一定会再见。”说完手一扬,一道白光将梅还空与白禹开包裹其中,随即二人消失不见。
而后,道浊仙人低头看着桌上的棋盘,看着黑白二子的整体布局,脑海中回顾着每一步的走法,怔怔出神思索着。
另一边,白禹开与梅还空再次出现是回到了先前那个树林的枯井旁。
“好厉害的传送功法,一挥手我们就被传送走了。此人当真是相当厉害。”白禹开无比感叹地赞道。
“你是不是后悔没拜他为师了?”梅还空反问。
“那倒没有,我只是感叹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等修为。”白禹开答。
“站着别动,我给你疗伤。”梅还空话音一落,右手伸出食指点在了白禹开的额头。
顿时一股白色柔和的光芒将白禹开包裹其中,点点柔光之中,一股股清泠灵力进入了他的体内,流淌在他的经脉之中。这股灵力毫无霸道之力,宛如涓涓细流,所过之处将他的全身上下经脉修复重锻。
半个时辰之后,梅还空收回了手,白色光芒也随即消失。白禹开舒展了一下手脚,发觉体内的伤势已完全痊愈了。他站定身子,对梅还空抱拳行礼,道:“多谢梅先生。”
梅还空气息如常,完全没有为白禹开疗伤之后的疲乏之态,足见其修为高深。他摸了一下白禹开的脉息,道:“虽然你的伤势痊愈了,但受伤导致修为丧失太多,需要慢慢修炼。”
“我知道。”白禹开点头。
“你现在修为太低,我怕你遇上强敌,给你送个小礼物。”梅还空说着伸出手凭空一抓,随即手中便多了一柄剑。这剑通体透明,宛如冰晶,既好看又玄妙。他横举着剑,接连使出三个剑招,道:“此剑乃是上古神器,名为破浊剑。”
而后,梅还空举剑向前一伸,剑身上燃起蓝色火焰,他一挥剑,剑上蓝色火焰飞了出去,绕了一个大圈,重回剑上。
突然,便听“轰”的一声坍塌声,他们四周的树木、大石、土丘全部倒塌。原来是那蓝色火焰环行一圈,将沿途的一切障碍穿透,致使它们空心倒塌。白禹开看得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梅还空道:“这火名曰凌焰,无坚不摧,是此剑最为强大的攻击方式。”他说着轻微一捏,这剑化为水形,继而形变,成为了一团水球,被他握在手心。
“伸出手来。”梅还空道。
白禹开伸出了右手,梅还空将水球放在他的手中,然后施展功法,运功将整个水球逼入了他的手中,消失不见。
“从此这剑就是你的法宝了,试一试吧。”梅还空道。
白禹开运功将仅有的灵力输入手中,学着梅还空的样子凭空抓握,手一伸,破浊剑凭空出现,由他抓在手中。白禹开大喜,再一运功,透明的剑身上出现微弱的蓝色火焰。他知道自己目前修为太低,还不能完全使出凌焰来,他非但不懊恼,反而欢喜无限,因为他知道自己完全掌握了玄妙无比的破浊剑。
白禹开将破浊剑握在手中,再一次对梅还空施礼,感谢道:“多谢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