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花旷主动朝自己走来,花娉心中不由得生出期待和喜悦,只是笑容刚到嘴角,就被突然的训斥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不是快要入学了?自己基础有多差心里没数?稍微有点自尊心的人都应该待在家里好好补习,而不是到外面惹是生非!”
由于第一印象很差,花旷对这个便宜妹妹生不出半点怜爱之心,只想尽自己作为大哥的义务,管教好她,不让她在别人面前丢花家的脸。
在他看来,不过短短几天,花娉就从葬礼上衣衫褴褛的丑小鸭,摇身一变成了打扮精致的“公主”,还不全是沾了花家的光?
既然想要依靠花家活的自在潇洒,就理所应当维护花家的尊严,努力为花家的发展出力!
比如他,从小学习刻苦,成绩优异,一门心思学医,就是为了将来扛起花家医术世家的大旗;
花星虽然对治病救人不感兴趣,但脑袋聪明,痴迷于科学研究,未来要是能成为科学家也算不辱门楣;
就连平时骄纵任性的花婷,也知道在外注重形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来好嫁给与花家旗鼓相当的人家强强联合。
唯独花娉,脑袋空空还不思进取!
“喂,就算你是她哥,说话也太过分了吧!”
金承续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挡在花娉面前与花旷呛声。
“我们约她出来,是经过花叔叔亲口同意的!当爹的都没说什么,你倒是挺会装相!”
听到花朝允许,花旷的气势弱了一些,但仍然死犟着不肯认错,轻蔑地瞥了一眼金承续,
“我教训自己的妹妹,关你什么事?!”
“我把她带出来的,自然关我的事!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去当异士杀恶鬼,只会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金承续挺着胸膛,像只好斗的公鸡。要不是金扬拉着他,恐怕早就一拳打到花旷的脸上去了!
他的话不知触动了花旷的哪根神经,气得脸色通红,
“就你也配提什么异士?!满京州谁不知道,你金承续带着一队人马到小县城胡闹,结果引来恶鬼,差点把一个镇都屠了!到现在那些活着的人都有家不能回!”
“要不是你爷爷亲自去求安魂局,专门派出特殊小队救你,指不定你的魂在哪个恶鬼肚子里消化呢!”
他说的斩钉截铁,字字铿锵,要不是明翰和金扬都是安魂局成员,又是事件亲历者,真要被他的笃定给唬住了!
原来关于小丘山的谣言,已经传到这种地步了吗?
“放屁!”
“安魂局的公告你没长眼看呀!哪条写了是我胡闹引来恶鬼的?还屠城!我看是你唯恐天下不乱!”
拳头够不着,金承续改用脚在花旷的腿上踹了一下。
眼见二人真要动手,一旁的孙英喆也顾不上教训弟弟了,赶紧跑过来把花旷拉开。
“有话好好说,大家别动气,别动气。”
孙英韶站在两人中间,先对着花娉道歉,
“对不起啊,怪我乱说话,惹得你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谁能想到,你跟我同病相怜,都有个疯狗一样的哥哥呢!”
孙英喆瞪他,花旷更是一副看神经病的嫌弃表情。
“不过早知道你是花家的妹妹,我先前就不必介绍这么多了。要知道,咱们两家,可是世交呀!”
孙英韶表情夸张,“世交”两个字被他念得九曲回肠,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的插科打诨中荡然无存,
孙英喆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滚回家丢人去!”
两拨人不欢而散,直到金承续把花娉送回家,也没再见她露出一个笑容,惹得他满心愧疚,恨不能再把花旷揪出来打上一顿才好!
金鹤维看着高高兴兴出门,垂头丧气回家的孙子,笑呵呵地问道,
“出去玩的不尽兴?怎么这副表情回来?”
于是金承续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给他复述了一遍,末了还总结了一句,
“怪不得景辉哥和经纶哥都看不上他,原来是这种讨厌鬼!”
“承续,背后骂人可不是体面人应该做的事情!”
金鹤维语气并不严厉,金承续却立马惭愧地低头认错,
“爷爷说的对,我应该当面骂他!”
“你啊你”
金鹤维无奈地笑着摇头,
“这事儿的确是花旷小题大做,有些过分了。想必晚上花娉回家告诉父母,他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娉娉才不会告状呢!”
金承续义愤填膺地为花娉抱不平,
“她本来胆子就小,又不怎么爱说话,受了委屈肯定也只会忍气吞声!爷爷你是不知道,今天花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吼她,她连反驳一句都没有!真不知道她在花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少年叹息一声,显得忧心忡忡,
“想也知道,谁养的谁疼!花旷在父母身边朝夕相处十几年,花娉却才回来没几天。恐怕对他们一家来说,她顶多算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要是花爷爷还在,肯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就像有爷爷你在的地方,谁都不敢欺负我一样!”
金鹤维听了这话,心中思绪万千,久久没有回神。
“承续,你觉得花娉跟花旷,或者说花朝长得像吗?”
金承续被爷爷冷不丁提出的问题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道,
“爷爷,涉及到伦理问题,你可不要开玩笑!”
金鹤维白他一眼,
“你小子严肃点!我是认真的!当初在葬礼上我就仔细看过,花娉和花朝夫妇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要不是额头火纹,恐怕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她是花家人吧。”
金承续挠挠头,表情纠结,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传说花家火纹不是特殊印记,无法伪造的吗?又不是简单的纹身,随便刺上去就行。”
“而且花叔叔和顾阿姨都承认花娉的身份,肯定已经通过什么手段确认过了,比如亲子鉴定之类的。”
他说的有理有据,金鹤维也知道自己的怀疑站不住脚,但还是压制不住内心深处那一丝幻想,才有了这多余的问题。
“爷爷,你说娉娉跟花家人长得不像,那你觉得她长得像谁?”
金鹤维沉默不语,视线幽幽地落在金承续的脸上。惹得他一声怪叫,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爷爷你可不能这么胡思乱想!我爸虽然看着不靠谱,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和顾阿姨绝对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