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扬抬手翻掌,一枚暗镖从袖口射出!黑毛怪急忙后退躲闪,却还是被划伤左脸,割断一撮头发!

“叮铃铃”

铃音催命般紧随而至,明翰指挥红绳将黑毛怪五花大绑,气得他破口大骂,

“你们怎么出尔反尔不当人呢?!”

“臭小子,你都不管管?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像放屁!”

“呵!”

金承续冷笑,露出怀中的明景同,语气森冷,

“你管这叫‘安!然!无!恙!’?!”

“我不跟你玩文字游戏!”

黑毛怪梗着脖子叫嚣,既悲愤自己不长记性轻信于人落得个如此下场,又庆幸好在他早有防备,提前把百宝囊藏起来没带在身上。

“再说,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把他打成这样,干嘛总针对我呀?!”

“放心!收拾完你我再找长安,都跑不了!”

三人共同出手,黑毛怪几乎被打成筛子,仍没有半点魂飞魄散的迹象。

金承续拧眉,目光在他身上睃巡着试图找出魂力承载物,吓得他瑟瑟发抖,哀叫不断。

“打都打了,气也出了,你不会真想让我魂飞魄散吧?”

金承续沉默不语。

这时,明景同终于被吵醒,有气无力地劝道,

“承续,别杀他”

“咳咳,他并没有想害我”

“苍天有眼!你总算是醒过来为我说句公道话了!”

“快让他放了我吧!”

黑毛怪简直要痛哭流涕,挣扎着靠近明景同想寻求庇护,却见那人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黑毛怪:!!

金承续一脚踩住他凌乱的发尾,

“看在景同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放虎归山的事情,我不能做。”

语罢,金承续举起右手囚魂戒,黑毛怪见了厉声尖叫,

“你不能抓我!否则我的小弟们绝不会放过你!”

金承续的回答是竖起中指。

“等等!我不要进这个囚魂戒!上面有——”

大拇指擦动戒指,殷红的血丝缠绕着开裂的竹节,犹如妖艳的藤蔓为枯木注入生机,一阵红光闪烁过后,黑毛怪只觉全身被阴冷的气息包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置身于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现在看来这地方比我们想象中危险,不如连夜下山,先救治少爷要紧。”

一个明面上从未报告过遇鬼事件的小乡镇,却在他们到来之后接连出现鬼怪,这明显不正常,明翰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提前得到消息,故意在他们上山之前动了手脚!

金承续带头,明翰垫后,金扬背着明景同走中间。

一轮残月遥看四人在山林穿梭,半晌又默默隐入云间。

夜晚的小丘山格外寒冷,呼出的热气很容易变成白霜挂在睫毛上。金承续用寻踪罗盘找回辫子马时,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连续奔波让几人身心俱疲,恨不能有张温暖的大床从天而降好让他们躺下休息休息。

然而更令人崩溃的是,他们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第三次遇见槐树林,明翰和金扬面面相觑,同时看向金承续,

“少爷,你的寻踪罗盘?”

“它能力有限,只能在一定距离内指引我找到我标记过的人或物,指望它找到正确的方向带我们下山肯定不行。”

“那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方才我们分别从左右绕过这片树林,却都回到原点,不如这次直接穿过去试试。”

明翰带头往前走,一行人顺着月光指引横穿槐树林,中间明景同被颠簸着醒了过来,几人才略作休憩。

天空渐渐由墨黑变深蓝,远处两点红光微微摇动,好似在冲着他们招手。

走近细看,只见一栋三层小楼静立朝阳之下。

白色院墙环绕青砖红瓦,精致秀雅的建筑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有人在故意恶作剧,把两张风格迥异的图片剪切到了一起。

金承续视线略过大理石门柱上挂着的两只大红灯笼,盯着中间的大红牌匾,口中喃喃念叨,

“花间小筑?死鬼,搞个圈套还不忘拽文。”

黑毛怪除了抗揍,战力非常一般,手下的鬼却个个能打!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当的老大!

先前几乎一打二的长安还没抓到,眼下又来个会障眼法的鬼东西!

把马儿拴在槐树林边,金扬和明翰绕到房子周围打探情况,金承续则扶着明景同隐藏在小楼侧边的灌木丛中,偷眼向上看。

花间小筑的二三层均有露台,但此时只有二楼左侧栏杆有动静。

二人屏气凝神看着一团红衣从栏杆下缓缓升起,看背影分明是个女童。

“果然,这红衣小鬼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金承续拉着明景同潜行几步拉近距离,岂料那红衣女童正好转身,视线直直看向他们的藏身地点!

“不好!要暴露了!”

二人僵在原地,掩耳盗铃般低下头,等了几秒钟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发及腰的红衣女童长相极为精致,白里透红的脸蛋圆嘟嘟的,秀鼻小嘴,一双杏仁眼又圆又亮,看向金承续二人的眼神却没有聚焦。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好像透过金承续等人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美人计?长相倒没得说,可是我俩还都是孩子啊!”

明景同默默闭了闭眼,在女童的注视下拉着金承续再次靠近。

他有意试探她的反应,可对方从始至终眼神都没有改变过,彻底把两个人当成了空气。

“难不成还有什么大招?就她这小身板,来了也是送人头!”

看上去懵懂无害的女童让金承续信心大增,他捅捅明景同的手臂,

“快,先把她困住好好拷问一番!搞清楚黑毛怪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他们一个接一个来送人头!”

女童移开视线,自顾自趴在栏杆上仰着脸看天上的云朵,明景同趁机朝她头顶扔出困魂圈。

“咚······啪嗒”

“啊!!!呜呜呜呜!”

预想中的悬浮屏障没有升起,半斤重的镯子结结实实砸到女童头顶又滚落在地,原本看云看得正入神的女童捂着头趴在栏杆上痛哭不止。

“怎么了怎么了?小姐怎么哭了?”

女童的哭声像话剧开始前拉开的帷幕,原本平静的小楼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同声音从不同房间发出相同的询问,紧闭的门窗被打开,伸出四颗关切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