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骄纵惯了,可不是能被人威吓住的主儿,周思握住她的左手,她就扬起右手,扇了过去。

“敢拦我?周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等她说完,周思猛地扼住她的右手手腕,将她扯到了沙发上。

表情肃穆。

韶音陷入沙发,长发黏在脸侧。

她整个人都是蒙的,周思,周思竟然对她动手了?

反了他了!

周思沉默地扣住韶音的肩膀,右脸的掌印愈加鲜红,无名指处还有一小段空白。

眼底是怒意稍纵即逝,周思抬起韶音的手,看向他们的结婚戒指。

从款式到细节,都全是韶音拿主意,根本没征求他的意见。

毕竟,他只是一个傀儡,等到他坐到周老头的位置,韶音便会和他提出离婚,周家一半的财产即会成为韶音的离婚赡养费,汇入她在香港基金会的户头,而基金会的幕后主人,是薄家。

同时,他所持有的一半股份也将转让给薄羌,周思最后拥有的,不过是一个空壳罢了。

怎么能甘心?

凭什么他的手上的满是鲜血,薄羌和韶音却相安无事?

周思咬紧牙关,沉声道。

“手疼不疼?”

韶音一怔,若是平时,她真的会以为周思是在关心她,可眼下,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结婚戒指,眼神要多阴鹜有多阴鹜,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老老实实听话的人。

韶音推开他的手,又扇了他一巴掌,“我说过,你不能碰我!”

“抱歉,我一时心急。”

嘴上是道歉了,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韶音对周思的厌恶更是加重了几分,正如他去香港追了她好几年,她的心愣是没泛起一丝波澜,有些人生来就是做舔狗,在韶音的眼中,周思连做她舔狗的资格都没有。

“放开我!”

韶音瞪着眼睛,即使她身处下位,依旧能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不像是在看他,倒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周思莫名想起沈冰的话。

「你是不是很喜欢韶音?」

喜欢?说是厌恶还不假。

他厌恶她总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他讨厌她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即使失去父亲,也能很快找到更厉害的靠山,他嫉妒她毫不费力地拥有锦衣玉食,伸手不沾阳春水的生活,他恨……

所有的不甘化为一股阴冷的,沉默的力量,竟让他一反常态,凑到韶音的唇间。

韶音双眼猩红,即使整个人被控制住了,也不意味着,她会对他予取予求!

她忽地抬腿,瞄准他的下三路就是一脚。

周思猛地提起一口气,伸手拿捏住她的脚踝,“你疯啦!”

话音未落,一把耳光重重地摔在周思的脸上。

“到底是咱们两个谁疯了?”

周思挑了下眉,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余热,“我们是夫妻,我想对你怎么样,那都是行使我的正当权利,沈冰已经怀了薄羌哥的孩子,我想,我们是不是也要努力努力?”

孩子?

韶音的关注点并不在沈冰怀孕了,而是周思竟然大言不惭的讨论和她生孩子。

韶音深吸一口气,“你休想,你搞清楚,我为什么会嫁给你,你别以为你和我领了证,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做我的男人,告诉你,你不配!你这辈子都不配!”

她推开周思,翻到手机,愤怒让她整个人就像是枚炸弹,一点就着。

“妈,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去住!”

周思坐在沙发上,手臂搭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皮面。

“好,你要是想回来,妈妈马上帮你……”

薄母还没有说几句话,手机就被薄钟海抢了去。

“阿音。”

听到父亲的声音,韶音情绪上头,“爸,我要回家,我不要和周思住在一起!”

说着,她就要上楼取行李。

“阿音。”

薄钟海闷声道:“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似的,总回娘家怎么行?哎,都是我们把你宠坏了,你也要学会接受你的世界多了一个人。”

“爸……”

韶音慢慢停下脚步,只听薄钟海又说道:“集团和周家有关系的业务,我已经交给周思打理,你在他身边,既是激励,也是监督,周思这孩子,冲劲过了头,你要拽住你手里的缰绳,听到没有?”

韶音捏紧了手指,缓缓看向周思,眼底是不服输的傲慢与矜冷。

周思看向前方的镜子,通过镜面和站在台阶上的韶音对视,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莫名的,他竟然对韶音产生了某种连他说不清的情绪。

但他很清楚,他绝不是爱上了这个自大的女人,而是喜欢看着她那副凌厉又高贵的头颅,要向他臣服的瞬间。

韶音冷静地挂掉电话,周思贱兮兮地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韶音缓缓下楼,和他视线平齐。

“你想得美,周思,你别以为现在爸对你委以重任,你就把狐狸尾巴翘起来了,我可太了解他老人家了,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进了厨房,一眼看到那碗白色酱汁,随手便扬了,白色的酱汁撒了一地,奶香的余韵充斥在厨房。

“夫人!”佣人手足无措的喊道。

可这是先生的姐姐亲手做的酱料,说是先生特别喜欢。

“韶音!”

周思腾的起身,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韶音挑了下眉,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的弱点,看来,我已经找到了。”

*

沈冰醒来的时候,看到薄羌守在她的身边,极为悠闲地戳她的手指玩。

沈冰昨晚在客厅等着薄羌,也不知道怎么睡觉了。

睡得还不太踏实,噩梦一个又一个,睡醒的时候眼下一团乌青。

她现在睡在床上,应该是薄羌把她抱上来的。

沈冰的眼睛半睁不睁,一边适应刺目的光线,一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晚。”

薄羌钻进被子里,像是八爪鱼一样缠住沈冰的手脚。

“你不上班吗?”

沈冰狐疑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平时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已经薄氏办公室了。

“我休假了。”

薄羌埋在沈冰的脖间,轻声说道。

“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