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来,你们就不会吵架了,你看,我这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却变成……”

周志芳捏紧了茶杯。

“伯母,你不用放在心上,因为这件事,她和我吵过好几轮了,我已经习惯了。”

周志芳眯了眯眼睛,试探地问:“她是不是很在意你和小音的关系?”

薄羌深吸一口气,似乎很难开口。

如果真的是这样倒好了,沈冰何时在意过他身边的女人,每一次,不都是他在意她身边的苍蝇……

周志芳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都是小音没有界限,打乱了你们夫妻原本的生活。”

说罢,她的目光落在薄羌的嘴角。

薄羌用指腹蹭了蹭嘴角,无声地笑了。

“我知道,小音对你来说是负担,是累赘,要不是你父母,你早就不会管她了。”

周志芳低头,抽了一张纸巾攥在手心。

“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才会让孩子变成这样。”

薄羌听说过周志芳和韶音父亲当年的恩恩怨怨,也不便多说。

“伯母您不要这么想,我一直把韶音当做我的妹妹,我的家人。”

纸巾被戳出一个洞。

周志芳顿了下,“我知道,韶音也把你当做这世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我想,即使她的父亲回来,在她心中,恐怕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我说这些话,或许有点矫情,但既然你已经做了她的哥哥,能不能替我,好好的守护她,你也知道她只听你的话,如果你再离开她,她真的会受不了的。”

薄羌的心沉了沉。

“伯母,她马上就要结婚了,马上就要组建自己的家庭,从此之后,周思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也应该多听听周思的话,毕竟,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人。”

周志芳知道话题到了这儿,便是铜墙铁壁,但为了亲生女儿,她还是愿意试一试。

“可是韶音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当初离开榕城,定居香港,难道不都是为了你,为了薄家吗?难道,你要在她结婚之后,松开一直握紧她的手吗?”

周志芳在赌,赌薄羌不会对韶音心狠。

薄羌斟酌片刻,微微抿唇,“伯母,从始至终,我和韶音只是同行人。”

周志芳一顿。

并肩而行的两个人,还需要牵手吗?

离开别墅,周志芳打给韶音。

“怎么样?那个女人气坏了吧?她是不是气得不能自已,我听说,她的过敏症,如果生气的话也有发作的危险,她有没有发作,她有没有肿成猪头!”

听到韶音逐渐发狂的笑声,周志芳点了根烟,溢出的青烟模糊了眼前的月色。

“小音,我看,你是要放弃薄羌了。”

“什么?你胡说什么?你凭什么要我放弃哥,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我的生母,没资格命令我!”

“是哥叫你这么说的吗?你疯了吗?我让你回国的,是让你帮我搞走那女人!”

“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少装好人,你离开香港的时候,你怎么不发发善心带我走?你明明知道那个老东西是什么德行,还是把我丢在他那里,你算什么好人,你凭什么装好人!”

周志芳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说不出口。

韶音说得对,她是个烂人,烂到根里了。

*

沈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5年前的婚礼,她被父母敦促赶到现场,却看到韶音站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对着她狞笑。

沈冰站在原地,无论如何都迈不动步子,没法离开,也没法向前。

直到薄羌出现,他牵起韶音的手,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她是谁?”

韶音贴在薄羌的身上,学着他的语气,问:“对啊,她是谁呀,胆敢和我穿得一模一样,破坏我的婚礼,薄羌哥哥,我好伤心啊。”

薄羌动了动手指,苏伟和其他保镖立刻围在她的身边。

“带走。”语气冷冷淡淡的,好似根本不认识她。

“喂,薄羌,我是沈冰啊, 喂!”

薄羌的身影逆着光,在沈冰的眼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沈冰猛地从梦中惊醒,脸上都是泪水。

她哭了吗?

为什么要哭?

如果当初薄羌能和韶音结婚,也就不会有她的事。

她,应该开心才对啊。

沈冰皱了皱眉,想要伸手擦掉泪,却意外叫醒了一直睡在她身侧,抱着她的手的薄羌。

“你醒了?”

沈冰身子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

不知为何,梦魇中的委屈,纠结和不安,竟然带到了现实世界,光是看到和梦中别无二致的冷漠脸,沈冰便不由自主地流下泪。

“怎么了?”

薄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倾身靠近沈冰,手贴在沈冰的额头。

“还难受吗?”

突如其来的靠近令沈冰一震,她慌乱的手脚并用往后爬,但人早就到了床边,再动一步,就要掉下床。

就在沈冰马上就在失去平衡的时候,薄羌单手把人抱住,捞回到他的怀里。

“小心。”

“你……你放开我。”

沈冰吓得声音都发软了,但眼底的痛意依旧没变。

“放开你?昨晚是谁照顾了你一晚上,又是吃药又是擦身,我累了一晚上,你就这样回报我?”

薄羌捏着她的下巴,明明想沉声斥责,看到了那迎着眼泪的眸子,语气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没成想人家一点也不领情,反倒厉声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发烧?”

薄羌不由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薄羌,你弄痛我了。”

“是吗?我还能让你更痛,要试试吗?”

薄羌用膝盖推了把身前人的腰肢,半搂半抱地将人拽到眼前。

沈冰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感,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男人凑了过来。

她难受地偏头,眼底泛起水雾,“你少碰我。”

“出息了,我不碰你,你让谁碰?”

薄羌捏着她的下巴,“覃泽,他敢碰你一根毫毛,我就废了他的手。”

沈冰咬着嘴唇,不回他的话。

“怎么,在我这儿装哑巴?”

薄羌的大手顺着她曲起的脊背滑了上来,细密的吻毫无间隙地落下。

“说,什么时候和覃泽见的面,你们都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