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忱的情况不能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了。

冬眠强制醒过来身体各项机能本来就不正常,现在双腿又被炸的血肉模糊,情况很糟糕。

他想要安慰小雌性,告诉木晚棠他没事,可是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还不等回到部落就彻底晕了过去。

赤忱的双腿上的布满了烧焦的伤口,异常狰狞,甚至能看见断裂的骨头,血肉模糊,如果不妥善处理赤忱的双腿就保不住,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他的上身也有不少伤痕,不过跟腿上的相比已经算是好的多。

明明什么伤都见过木晚棠早就不怕了,可当这样骇人的伤口出现在赤忱身上的时候,木晚棠第一次觉得心慌。

眼眶泛红,整个人失去了原有的沉稳,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她很怕失去赤忱。

刚刚如果没有赤忱挡的那一下,现在受伤的就是她了,赤忱怎么就那么傻。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个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厚,木晚棠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没有赤忱。

赤忱的伤口很棘手,不止需要很多药,还需要缝合。

这里条件有限,木晚棠只能用平时兽人制作兽皮裙的骨针至于丝线木晚棠则用的是蛇蜕做成的。

因为蛇蜕是最结实且不易腐烂的东西了。

木晚棠先是用匕首把赤忱伤口的焦了的皮肉去除,一刀一刀没一下都像是刮在了木晚棠的心上。

赤忱仍旧昏迷,可是紧皱的眉头就能让人知道这有多疼。

木晚棠找到的草药里并没有麻药所以赤忱只能硬扛。

许久赤忱伤口上烧焦的皮肉才剔除干净。

骨针不同于正经的手术缝合的针,像是缝衣服一样一针一针穿进赤忱的皮肉。

它甚至都要比缝衣服的针粗很多,豆大的汗珠从赤忱的额头滑落,赤忱仍旧紧闭着双眼。

木晚棠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没问题,告诉自己赤忱不会有事,才勉强让自己的手不发抖。

然后用之前找到的草药仔仔细细的敷在赤忱的伤口上。

又把骨折的地方固定住才算处理完赤忱的伤口。

腿上的伤口清理完,还有赤忱身上的,也是手榴弹爆炸造成的。

木晚棠小心翼翼的挑出伤口的弹片,仔细的敷了药。

处理完赤忱所有的伤口,木晚棠的身上和手上都是赤忱的血。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被温热的溅到,恐惧,害怕,恶心的感觉伴随着木晚棠,后来慢慢习惯,对鲜血视而不见。

可是这一次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赤忱的鲜血异常的烫手。

赤忱流了好多血,她不知道在没有输血的情况下赤忱能不能挺过来。

木晚棠脑子里全是杂七杂八的念头和最坏的打算。

巫婆婆和桓翼都等着消息,见着木晚棠走了出来,巫婆婆忙上前一步拉住木晚棠的手:“孩子……忱他。”

桓翼也是一脸着急的看着木晚棠。

木晚棠没有隐瞒,摇了摇头:“他还没醒,情况不算好……”

话一出大家心中皆是一凉,和上一次希文的情况不一样,赤忱这一次的伤要严重得多。

赤忱是下一任的族长,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心情都不好。

木晚棠更甚,巫婆婆心中难过但还是开口安慰:“赤忱是被受神眷顾的孩子,他不会有事的,棠你安心。”

赤忱的情况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不过对于巫婆婆的安慰木晚棠还是给予肯定。

尔尔用石碗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过来:“棠这是你用你刚才给的药材煮的药。”

在这样的条件环境下处理了赤忱的伤口,还进行了缝合,木晚棠不敢冒险,可是能做的也仅仅是用药材煮了一碗消炎镇痛的汤药。

“谢谢。”

尔尔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她很能理解木晚棠的感觉,毕竟她曾经也差点失去自己的雄性。

木晚棠端着药重新回到石屋。

原本温馨的石屋此刻满是血腥味。

木晚棠坐在赤忱的身边,赤忱仍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赤忱躺在火炕上面,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木晚棠端着石碗试图给赤忱喂药,可是昏迷中的赤忱根本喂不进去,药汁从赤忱的嘴边滑落。

药喂不进去,木晚棠眉头紧锁,自己喝了一口熬好的汤药,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绽开,可是却不及她心中苦涩的千分之一。

她的改变,她所拥有的家都是因为赤忱,她不敢想要是没了赤忱她该怎么办。

木晚棠俯身粉唇覆在赤忱没有血色的薄唇上,轻轻敲开赤忱的牙关以唇渡药。

好在赤忱还是知道吞咽的,不多时一碗药便被木晚棠尽数喂给赤忱。

而两个崽崽仍旧在冬眠,丝毫不知道他们的父兽正在经历什么。

木晚棠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赤忱出现什么变故,一直守在赤忱的身边。

可就算木晚棠照顾的在小心,赤忱半夜还是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