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低头的温柔
手机突然唱起歌来。
是吕方的那首老歌——爱一回伤一回。我没有及时接听手机。任它忧伤地唱着------有人的温柔,来来回回,只有我不醉不归------
我喜欢这首老歌,多年不变。就像喜欢我的白沙烟。
吕方不知疲倦地唱着,觉是睡不成了,我伸手到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总务处的眉妩的电话。
哈喽,怎么地,知道我没吃饭呢,想请我吃饭啊!我接了电话,开着玩笑。
恩,是呢,姐夫!眉妩嗲嗲地应着。听的我心里那叫一个舒服。
其实女人的容貌不是最要男人命的,要男人命的往往是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我想着电话那端眉妩的娇俏模样,坚硬的心,开了一道缝儿。
怎么说呢,那女子单论相貌吧,一般。身材也还健就,就是有个女人味儿。伸手投足一颦一笑,让人赏心悦目,如沐春风春雨。看着招人疼招人爱的。我估计,再窝囊的男人见了她,也能生出几分英雄气概。
眉妩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神。
她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会想到海南三亚的自然景色。柔软洁白的沙滩、秀丽端庄的揶林、明丽温暖的阳光。她的眼眸就是万泉河的河水,纯净、清澈,宛如一条逶迤婀娜的玉带,自五指山漂流而下,经博鳌入海。历经一路风霜雨雪,仍然宠辱不惊,波澜不惊。
可能越是素雅的花,越是芳香迷人吧。
如果一个女人就是一朵花,那么眉妩就是一朵洁白的水仙。小小的,白色的花瓣,藏着一点娇嫩的艳黄的蕊。只有走近了,放低了身子,才能嗅到它的馨香。那馨香摄魂夺魄,深入骨髓。
水仙的香气是浓烈的。却不随意散发。即使枯萎的一天,也遗暗香几许。娶她的男人真他奶奶的有福气。每次看到眉妩,我们都暗地羡慕。只可惜红颜多薄命,眉妩嫁了个没心肝的老公。家里有这么个宝贝都不知道珍惜,偏去外头拈花惹草。领事馆好几个人都看见过眉妩的丈夫带着女人开车闲逛。
那你就说,请我吃啥!我可还饿着呢。逗着眉妩,我感觉自已的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眉妩那一低头的娇羞,总是让我心旌摇曳,莫名生出怜爱几许。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能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恰似那水仙花般的娇羞,无声无息地漫卷升起,哪个男人都不在似水温柔里迷惘?沉没?
吃冷餐吧。
不是你们又有活动吧?
姐夫你忘啦?我们晚上有家属联谊会。
领事馆有好几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男女,都从女同事那方面论关系,就是其一。我叫眉妩妹妹,眉妩则叫我姐夫。
我靠,我还真忘了。
你可得带姐姐来啊;你们的老板即将卸任,保不齐就是最后一次张罗活动,得给他面子。
安全官和签证官都是两年的任期。我们的老板杰克刚到任一年零九个半个月,还有不到三个月的任期。
杰克四十岁,皇家海军学院毕业,来中国前在X国海军陆战队服役十四年。月薪6万美金。在中国就任安全官期间,衣食住行全部由X国政府提供,几乎没他花钱的地方。他是挣多少剩多少。杰克还没有结婚,是真正的黄金单身汉。没家属没朋友的,哪里闲得住。
你姐姐啊,她啊,大概有事去不了。我打着哈哈。
姐夫,算我求你了,已经有四个人不能带家属了,你再放我鸽子,还让我怎么工作啊!
我,尽力劝她去吧!我真不忍心拒绝眉妩。
谢谢姐夫啦!我挂电话了;还得和其他人落实一下晚上的活动呢。
放下手机,我问栖凤:晚上有活动,去吗?
栖凤玩着游戏,头也没抬,回答的相当干脆:不去!
干嘛不去?
我没衣服穿。丢不起那个——人!
我再没说话。
没衣服穿?也不知道她每天穿什么出门。当然,我知道栖凤不是这意思。她是说,她没有名牌服装充门面。大家都是普通人,即使买得起名牌,又能有几次穿出去的机会呢?总不能穿着香奈儿的衣服、挎着爱马仕的包去逛菜市场吧。再说,你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又有几个人识货?虽然都说人是衣服马是鞍,可是还有个好马配好鞍的问题呢。看着人五人六的,张口一股大蒜味儿,穿什么能咋地?
我不理解女人。干嘛非要攀比。更不理解女人的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