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这个寒假,算是两人最长的一个假期,之后无论是长假也好,短假也好,两人都各忙各的,丝毫没办法松懈下来。

寒假那大半个月,何让尘几乎天天都往赵家别墅跑,就差准备一间客房让他住下来了。甚至那几天,连莫辞盈也得往后稍稍。

不过,功夫不费有心人,何让尘天天陪着赵松之喝茶下棋,偶尔还得他邀请,一起钓鱼去,倒是把人哄得服服帖帖。

莫辞盈对此颇有意见,直到寒假结束前一周。刚吃过午饭,就听见门铃声,她不慌不忙地换好鞋,开了门,没让人进来,把人堵在门口,反手关上门。

何让尘饶有意味地看着她,“怎么回事儿?哪有把客人关门外的道理。”

莫辞盈不太高兴,“你还算客人?你都快成我外公亲孙子了。你到底是和我谈恋爱还是和我外公谈恋爱啊?”

她抱着手臂睨着他,心想:还背着个手,学什么老头作风。

“你怎么连外公的醋都吃啊?”他笑着伸手去捏她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他又改为去刮她的鼻子,“今天不陪外公,今天陪你。”

莫辞盈看样子没太信,偏了偏头,没说话,但意思明显:真的?

何让尘低头笑了笑,才抬起头看着她,把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来,是一捧向日葵,“莫辞盈,今天和我约会吗?”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莫辞盈接过他递到面前的花,抱在怀里,“那我就勉强答应你吧!”

何让尘准备带她去看电影,定了个私人包厢。倒也不是浮夸的情侣包厢,稍大一些,两人坐在沙发上也显得宽敞。

虽然私人影院看不了院线最新的电影,但片源也不少。何让尘让莫辞盈自己挑电影,她也没认真挑,随便挑了一个《时空旅行者的妻子》。

两人窝在沙发上,包厢里光线昏暗,画面的光亮忽明忽暗地映在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

莫辞盈专注地看着屏幕,脸上却是冷冷清清,一双黑眸没有过多的情绪,看起来多少有点冷漠的样子。

整整一小时四十七分钟,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电影连最后一点字幕也结束。

莫辞盈回味着男女主最后那两句对话,问他,“其实,有时候等待也很不错对吧?等待,是延长快乐的一种方式。如果你是男主,你会告诉我吗?”

“我想,你想我告诉你对吧?”何让尘揽着她的肩膀,抱她进怀里,“既然你想,那我就一定会告诉你。在我这儿,你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莫辞盈仰头看着他,眼神幽幽。这次他没让她主动,单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去。起初是吮着她的唇瓣,一点点描摹她的唇形,而后逐渐深入,占据她的气息。

四周的氛围渐渐暧昧起来,像是漂浮着粉红色的柔软丝绸,把两人紧紧包裹在一起。有暗流涌动,空气里多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电影结束,整个屏幕都暗着,包厢里唯一的光线来自于并不亮堂的地灯。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密密切切的吻啄声,以及羽绒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吻到后面,莫辞盈不太满意现下的姿势,推开他,起身直接跨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低头重新亲上去。

何让尘双手环着她的腰,指尖沿着她的脊骨往上摸去。

她呼吸有些不稳,扭着身子,打了个颤栗,哑着声音问他,“你干嘛呢?耍流氓啊?”

何让尘一听,哎了一声,手当即就要从她背后抽出来,却被她反手按住。

她埋在他肩头,嗓子紧涩,“别,继续。”

何让尘笑了声,身子往后一靠,懒懒地问她,“是别继续,还是继续、摸啊?”

莫辞盈从他肩头抬起头来,双手还勾着他脖子,“哎——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啊。”

何让尘吊儿郎当地笑着,腿还故意垫了下,身上的人一个不稳,又扶在他身上。他歪了歪头,凑在她耳边问她,“你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能坦诚那么一点了,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莫辞盈脸皮到底没他厚,往他肩头埋得更深了。

又厮磨了好一阵儿,何让尘才替她整理好衣服,拉着她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她讲接下来的安排,“隔壁商场有一个电玩城,尘哥带你抓娃娃去。”

莫辞盈皱了皱眉,没忍住,问了句,“何让尘,你幼稚不幼稚?”

“不是老说我是弟弟。”他脚步不停,拉着她进了电梯,“弟弟就得有弟弟爱玩的活动。”

莫辞盈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这类游戏她一向不太擅长,就他这性子,肯定得嘲笑她。

两人出了影院,想着也不算远,也没叫车,散着步就过去了。

走到一半,忽然有水滴落在莫辞盈脸上,她停下脚步,伸手去接,一滴又一滴,簌簌地落在她手上,“何让尘,下雨了。”

话音刚落,雨势就逐渐变大,“跑——吗?”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着,朝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跑了过去。

两人跑进便利店屋檐下,没有立即进去,相互对视一眼,又同时抬手,替对方理了理被雨水打湿而贴在额头的碎发。

“难受吗?”何让尘收回手,看她头发全被打湿了,“进去买条毛巾,再买把雨伞?”

莫辞盈点点头,望了望下得正大的瓢泼大雨,“怎么冬天也下这么大的雨?”

“老天爷有他自己的想法。”何让尘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这才接着说,“我有间公寓,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公寓吹一下头发。”

话音刚落,像是怕她误会,他又补充,“别多想啊,怕你年纪轻轻就得了偏头痛。”

莫辞盈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点点头,嗯了一声。

何让尘见她是这反应,倒是多看了她两眼,勾了勾嘴角。

便利店里人不少,有不少人都在店里避雨,店员见两人湿着进门,热情地开口,“需要吹下头发吗?店里有吹风机。”

两人的动作皆是一顿,何让尘走在前头,回头看着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莫辞盈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回答,“没事儿,不用了,谢谢您。”

何让尘听见她的回答,终于是压不住嘴角,脸上带了笑。他动作很快,莫辞盈跟在后头,还没看清毛巾雨伞在哪儿,他就已经甩了条毛巾盖在她头上。

走到收银台前,莫辞盈正准备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结账,但恰在此时看清了何让尘放在柜台上的东西,一把雨伞和一盒小雨伞,头上的毛巾就怎么也拿不下来了。

收银员视线也落到莫辞盈头上的毛巾上,“这毛巾……”

何让尘轻笑一声,心想胆子也就这么大点,抬手就将她头上的毛巾扯了下来,同时侧身,挡住收银员的视线。

两人一起出了便利店,便直奔公寓,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等到了公寓门口,何让尘手放在门把手上,解了锁,但没着急开门,而是偏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进了门,莫辞盈还没来得及看清公寓内部的构造,就被他抵在门上,铺天盖地的吻也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深深浅浅、绵长的亲吻过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乱,但有人还有心情调侃她,凑在她耳边勾她,“就这么点胆子,还想睡我?”

莫辞盈这时候才不管他那么多,有点没分寸地亲着他的脖子,时啃时咬。

像是干枯的玫瑰遇到了烈火,火光一下子扑了天。

两人也没去卧室,何让尘将人剥光了,压在浴室的墙上。

他完全没有往日的克制,莫辞盈反手推他,又偏偏被他将手按在墙上,像是案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浴室里水汽朦胧,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隐隐约约能看见贴在一起的两人。朦胧的人影往下滑,亲在湿润的柔软上。

莫辞盈忽高忽低的喘息在浴室响起,心脏早已跳得怦怦,像是要钻破胸腔。

直到外面天光渐黑,两人才从浴室里出来,何让尘把人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捏她的脸颊,“我就只上阵一次,这就累了?”

他的话一下子让她想起他刚才的放浪形骸,脸霎时间热了起来,把头缩进被子里。

何让尘不着调地笑着,“这么害羞?刚刚是谁说还要来着?”

被子里的人不出声,打定主意要当一个缩头乌龟。

他又低低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敛了敛神色,语气也正经几分,“别盖着脑袋,我有事儿跟你说。”

莫辞盈这才慢悠悠地把被子拉下来,露出一张绯红的脸。

何让尘没忍住,又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这才开口,“我明天就得回学校了,严教授的实验室在召唤了。”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莫辞盈手伸出来拉住他的手。

何让尘笑了笑,又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就知道你是这想法,票我都定好了,明早我过来接你。”

莫辞盈勾着他的脖子不放,“男朋友这么努力,将来是要进科研单位吗?”

何让尘顺着她的话,“目前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我男朋友这么厉害,想做什么就去做。”莫辞盈脸上有点与有荣焉的得意。

何让尘埋在她脖子里笑了笑,“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不过,往后我们肯定会忙得聚少离多的。倒也不是对我们感情没有信心,就是有点心疼你,都没法好好享受恋爱时光,不想我的女朋友羡慕别人。”

莫辞盈的手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说不在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他俩现在都还太小,时间还很长,比起未来那么多日子,这点不算什么。

她语气诚恳,“有这样的男朋友,我还用羡慕别人?况且,忙的又不是你一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你努努力,等你做出成绩来,让我第一个采访你。”

事情也确实像两人说的那样发展着,大学期间两人都挺忙的。莫辞盈在大三时从报社实习结束,但也没闲着,假期都没有,就进了电视台实习,忙碌程度也比在报社时更强。

何让尘大三时也跟着保了研,几乎是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两人忙里偷闲也见不了几次面,莫辞盈就干脆从宿舍里搬出来,住进了他租的公寓。

大部分事情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不过生活处处是惊喜。大四毕业那年,白榆和林书杪双双谈恋爱了,莽撞人小队就只剩下祁安一个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