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届新人“八仙过海”,只有日日逛御花园的富察贵人后知后觉。
可怜她缩头缩的晚了一步,被华妃揪去抄了一本又一本的账册。
在翊坤宫里闻欢宜香闻的昏头昏脑,后来还是被太后点名唤人领回去才罢休。
颤的腿肚子回去的富察贵人大哭特哭,指天骂地,得到了小伙伴们友情慰问的“香囊杏子”一枚和“鸳鸯鸭脖”一品。
富察:?你们还有心吗?
这厢,眉庄这样固然是躲过了华妃的不定期红外线抓取,可也间接导致了现在被正炙手可热的后浪的掀一嘴沙尘的囧境。
正值初春,空气中还酝酿着些许凉意,长街旁的垂柳半绿半黄,布鞋底重重踏上青石板的“哒哒哒”声愈加近了。
沈贵人长身玉立,一袭大红团锦寒梅琢花长裙曳地,肩上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猎猎生风。
此时,一顶四人抬的轿子横在眼前,眉庄不得不停步驻足,皱着眉头看向上方得意洋洋的娇艳面孔。
然仅搭着一个贴身侍女采月的身影,在青石板铺就的长长街道上,显得有些单薄
“给沈贵人请安。”余莺儿微微垂了垂首,全当是行过礼了。
那恃宠而骄的小姿态,活脱脱一个景仁宫里的三号华妃。
要是个不知道内情的人,都得以为她也是个华妃党呢。
而真正的华妃党新秀夏常在,现在也同她的老前辈曹贵人一般,得了个宽厚待人的名声,不复从前张牙舞爪的惹人笑话。
对此,陵容点评,在华妃大本营浸营多天,终究是有点长进。
起码钱袋子体积涨进了不少。
……
妙音娘子往柔软的白鼠皮背椅上一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输出,“天寒地冻,皇上怕我摔倒,特意赏了一乘轿撵,恕妹妹不便下轿给姐姐请安了。”
沈眉庄听罢,神色仍是淡淡的,她拂开旁边面露愤懑的采月,意味深长的颔首:“妹妹说的是啊,若是摔着了,可如何伺候皇上。”
余莺儿眉头一皱,没咂么出味来。
“妹妹刚从皇上那儿过来,就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姐姐能否让我先过去?”
余莺儿听这沈贵人语气无波无澜,心道是个软柿子,那就识趣点,就赶紧让路,好叫她早给皇后娘娘请安去。
“采月,给余答应让路。”沈眉庄也不拖沓。
看着沈眉庄乖乖退至墙角,余莺儿把方才因这人的话产生的一丝奇怪感觉抛去,兴高采烈地驱着宫人驶向景仁宫。
才不听身后某些人骂骂咧咧呢。
像什么“才当上答应还不知道以后”啦,“逞威风”啦,谁听谁傻叉。
那边,眉庄冷冷看向采月:“背后议论小主,成什么体统!”
见自已的贴身侍女仍是不平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看向宫轿离开的方向,语气里才有了些情绪:“她如今得宠,你越议论她,自已的是非越多。”
采月也看向长长街道口的转角,似懂非懂。
“忍一时风平浪静,明白吗。”
对上自家小主清明的目光,采月连连点头,明白了,小主果真聪慧!
就是那号称“女中诸葛”的甄小主,也不见得如自家小主,大智若愚。
刚刚从承乾宫回来,那里出乎意料的散乱,让自家小主忧心的紧。
那承乾宫面上虽是雕栏画栋,一派如先前般华贵的表面,角落处却杂草丛生,盆栽植被也是无人打理的样子,宫人懒懒散散,数目好像还有些对不上。
自家小主与甄家小主姐妹情深,当即就气着了。
狠狠的训斥了两个不着调的奴才,至甄小主出来迎才罢休。
采月真不明白,那甄小主到底怎么想的,自已宫里奴才都不去约束,反而整天吟诗作画,带着流朱浣碧去到处采宫花。
采月不知道,甄嬛心里苦,宫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货色。她现在没钱没地位,哪里使唤的动他们。
幸而有个小允子家中出事,需要救治,自已找了温实初帮他,他哥哥才痊愈了。这人知恩图报,又有着一身功夫在身,有他从中斡旋,再加上流朱浣碧一同弹压,才算勉勉强强收拢了心思浮动的下人们。
只是,又欠了实初哥哥几分人情。
在这宫中,自已能倚仗的,也就只有眉姐姐和实初哥哥二人。
自已总不能一直做她们羽翼下的雏鸟吧,可这后宫如此险恶……
不说前日,丽嫔竟指名来要那康禄海和小印子。自已还好,倒是浣碧流朱气的够呛,恨不得当场把人押往慎刑司。
只是那康禄海攀了高枝,趾高气扬的很,当场就怪声怪气起来流朱:“若常在还是常在,我们哪敢违背宫规,一定把常在伺候的妥妥贴贴的……”
“可是,现在常在不是常在,常在成答应了,答应宫里宫人安排数目,还要奴才这不懂规矩的给答应讲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