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背负债务
云之君环顾四周,看着倒塌的宫殿、损毁的桥梁、干涸的池水,默默说道:“冥帝曾留下遗言,令我看顾日后阴阳殿选中之人,若能重修阴阳殿,可执掌地府,重振幽冥,灭除世间魔,小友,你可愿意。”
“额…小子就是个惫懒的性子,执掌地府...诶...还是别了吧。”任闲尴尬的笑了笑,故事果然不是那么好听的,不是金手指吗,这咋还干上活了。
执掌地府,消灭魔头,一听就是贼危险的事,我带领那一堆地府死鬼魂干嘛,能打得过谁啊,这咋还强迫上岗干活呢。
“莫非你不想阻止曾经那些魔头残害同胞的事再发生?”
“…生而为人…道德绑架…”
云之君背对着任闲,嘴角微微勾起说:“这样啊,那也行,那你,走吧,我这就把阴阳殿从你神魂里抽出去,反正上一个被选中的也是懒得干,然后阴阳殿离体,魂飞魄散了。”
任闲转身郑重说:“冥帝遗志,祛魔为民,小子义不容辞,说吧,咋干。”
“诶,这就对了嘛,首先啊,你想要完成冥帝遗愿的话,就得执掌地府,那么你得先经受阴阳殿的考验啊。”
“啥考验?”
“重建阴阳殿!”
“重建这里?那还不好办,搬东西进来,然后盖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得先修炼啊,有了修为,才能带着东西进来啊。其实阴阳殿是需要你身体开始吸收灵气时才能开启,结果误打误撞的让你娘胎里就打开了阴阳殿的封印。所以,你现在能进来,可是东西带不进来。”
“...行!那我先修炼!再搬砖!”任闲咬牙切齿的说。
“然后就简单了。”说着,云之君拿出了一本图册:“按照当年的构造图,按照所需材料,找齐了,重建就行了。”
“你随身带这图纸干啥!”
“老子乐意,冥帝给的。”
“这图也不大啊,材料不多,好弄。”
云之君邪魅一笑说:“这是构造图,所需材料,在这卷轴里。”
说完,云之君大手一挥,一个长约半米的卷轴出现在半空中,随后卷轴展开,那尾端远远的飞向远处,不见了踪影。
看着落在脚下,远远蔓延看不到边际的卷轴,任闲楞了半天,低头摸着那大概小拇指肚大小的字迹说:“你要不杀了我换人干吧。”
“也行。”
“算了,我也不是那说放弃就放弃的人。”
“话说这艮土精是啥?”
“咋说呢,就是和水掺在一起,然后贴瓷砖的。”
“水泥!?”
“嗯,差不多一个意思。”
“先搞这东西。”
“行。”
“需要多少,我去搞。”
“这宫殿...弄个十几吨?”
“好!”任闲把牙咬得咯咯直响:“特么的,在哪弄。”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这地方又不是我盖的。”
“那这个呢?”
“虚空鲸胶?这个我知道,在虚空里。”
“我特么还不知道在虚空里!我是说好搞吗!?”
“一只成年的虚空鲸,差不多...一只就产一吨多?挺好弄的,当年冥帝说要的时候,一堆人送...”
“那还好说,到时候抓几头。”
“嗯,那玩意儿是害虫,一口能吃掉一颗星辰,抓越多越好。”
“...吃…星星…”任闲看着那漫长的卷轴,又转头看了看云之君面带笑意的老脸:“死老头!你坑我!!!!”
...
经过云之君好一阵的劝慰,任闲才算平复心情。
任闲说:“我懂了。”
“懂啥了。”
“冥帝打架,把家踹碎了,然后欠了饥荒,让我重新给他盖房子。不盖,我就嘎,我还没出生…就欠了一屁股债!地藏老头!你也坑我!”
他算是想明白,为啥宝物在自己手里,地府那帮人没人想抢了!
“...可以...也可以这么理解。”
“合着这啥阴阳殿根本就不是金手指!这是一屁股债啊!!啥用没有么这不。”任闲老泪纵横,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高台上。
“诶,那倒也不是,目前它可通冥界。”
“...我走了,你自己玩吧你。”
“你属驴的啊,脸说翻就翻。”云之君说:“去冥界不代表死了,是你通过这里,可在阴阳两界来回行走,而且...其实还有别的办法重修阴阳殿。”
“嗯?咋不早说!”
“此法涉及你往后余生,所以先前并未告知与你,若你选择第二条路,你可能得走上了与魔族甚至其他族群对立的道路。”
......
听完云之君对第二种方式的讲述,任闲大惊,问道:“幽冥灵根?”
“嗯。”云之君郑重点头:“幽冥灵根吸收天地灵气转化为幽冥灵气,本就与这天地法则形成対立,若在幽冥界内修炼以阴气转化幽冥灵气倒也无碍,只是在这外界,属实是相当于夺取天地灵气、夺取天地造化,此为天地所不容。但,若是转化灵根,修炼幽冥灵根的话,可在修炼过程中,以幽冥之力不断滋养阴阳殿,让它自行修复,如此,倒是省去那卷轴中的些许麻烦。所以你要想好。”
任闲转头看向那看不到边际的卷轴说:“老头子,貌似,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
云之君坐在地上,嘴角上扬:“臭小子,啥都瞒不过你。”
“从一开始,我第一次进入此处,你化成真龙震慑我,而后讲述陈年旧事,到刚刚,拿出构造图、材料卷轴,让我修复阴阳殿,这些,其实都不是你的目的,对吗?”任闲低头,转身背对云之君,目光看向那仅剩的一座拱桥说:“我注意到,你的眼神一直看着这座拱桥,眼中神色哀伤,做不得假,这座桥,是去往冥界的吧。”
云之君微愣,看着任闲少年背影,微微颤抖,不禁一愣,沉默叹息说道:“你,看出什么了?”
“想来,您...一直守在这里,肯定很苦吧,为了给阴阳殿找一个肯修炼幽冥灵根的人,又要恐吓,又要用那长长的材料卷轴欺骗。”任闲苦笑了一下,在云之君看不到的地方,泪流满面:“您,也已经在那场战役中...牺牲了吧。”
云之君身体一震,那衣衫长袍竟出现一阵虚影,白髯随风而动复又静止,苦笑道:“鬼精鬼精的。”
任闲抹了一把眼泪,回过头盯着云之君说:“云伯为了自己心中守护,小子敬意难表,先前失礼无状,请云伯莫怪。”
看着任闲认真的表情,眼角的泪痕,云之君欣慰一笑,眼中赞赏之意更盛说:“和老夫讲讲,你这凡人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