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坠落,无尽的虚无,挣扎,伸出手臂,什么也触摸不到。
睁开眼睛,天空一片灰色,阴冷的气息足以让所有任何身在此处的人不寒而栗。
“我这是...胎没投成,又死了?”任闲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这周围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在那不堪回首的十几年间,他经历了百次:幽冥的气息!
任闲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荒芜、凄凉、断壁残垣,像是什么地方的遗迹亦或...任闲自语道:“这里像是...战场!?不,不对,更像是战斗后的——废墟!”
究竟是怎样可怕的战争,竟然能够将这样的地方毁灭得如此彻底!
一片荒芜,无数倒塌的建筑,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无声的诉说辉煌与痛苦,废墟上,诡异与寂静并存,寂静连风声都没有,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曾经的道路,如今只剩下断裂与塌方,每片瓦都充满了战争的痕迹。
任闲转过身,是一块躺放在地上的巨大匾额,匾额数丈有余,数道裂痕,边沿处清晰可见无数刀劈斧凿的痕迹缺口,也不知这匾额是什么材质所做,竟是受到莫大破坏依旧没有断裂,环绕着匾额走了几圈,终于是看清了那牌匾上的字“阴阳殿”!
匾额前的任闲,像一个侏儒蝼蚁般,抬头看去,他身前那废墟,竟是一座坍塌了大半的宫殿,十人都难以环抱的巨大石柱,倒塌半扇的宫门依稀可以看出此处当年辉煌的盛况。宫殿最顶端已经坍塌,可任闲站在这废墟前,依旧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他沉默着绕过匾额,向宫殿走去。
既然已经死了,那便先顾着当下吧,先去看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正想着,任闲已经移步到宫殿门口,只见里面黑黝黝一片,这场景还是着实让他有些害怕,任闲给自己打气:“咳咳!死都死了,怕什么!”
嘴上说着,任闲一脚迈入殿内,在他迈入的同时,只见宫殿之内,碎裂的墙壁上、破败的柱子上,一盏盏油灯瞬间点亮,任闲一惊,壮起胆子问道:“额,有人吗?”
四周依旧静悄悄,任闲咽下一口唾沫,继续往前走,穿过大堂,进入眼帘的是满是落石与裂纹白玉台阶,任闲拾阶而上,这宫殿内部竟然更是巨大空旷无比,那墙壁上依稀可以看到无数的壁画,仔细看过去,却如同一片迷雾,无法看清,走到最上面,一条依旧是白玉石板铺就的道路直达宫殿内部。
绕过倒塌的石柱、落石等阻碍,任闲大约走了一炷香时间,进入眼帘的是五座拱桥,其中四座已经坍塌,拱桥之下有一方水池,那水池中更已无半点水,不过那残留的熟悉气息,任闲不可能忘,这里曾经是——忘川之水!那阴冷的幽冥之河水,那气息,他喝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忘记!
一方装满了忘川河水的游泳池!!
我喝一小口孟婆都舍不得,居然给别人造池子用!双标老太婆!
“这里究竟是?”任闲越发感到惊奇疑惑,他迫不及待的走过拱桥,想看看桥对面究竟是什么。
“这...”
任闲站在拱桥顶端,瞳孔猛缩眼睛逐渐睁大,那桥对面是一座高台,台上是这整座宫殿唯一一处没有被损毁的地方——九只五爪神龙石像缠绕在高台之上,仅仅留下一处青冥石阶,沿着石阶往上,在九颗龙头注视的方向,一座的龙椅静静的摆放在高台正中,任闲缓缓走上去,那龙椅半分损坏都没有,站在龙椅前任闲震撼莫名。
这曾经究竟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君王,可以看出,战斗是从殿外攻入,未曾停止,无人屈服。
可以想象,敌人来袭,这帝王战至王宫陷落也不屈服,回头看去,那废墟、残垣、刀劈斧凿的裂痕,每一处痕迹,都是对入侵者的反抗与不屈。
任闲正为这不知名的君主愤慨之时,宫殿震动,碎石落下,任闲脚底不稳一下摔在龙椅之上,只见高台幽光闪烁,任闲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除了眼睛其他部位都不能动弹。
震动逐渐缓和,幽光却越来越亮,随着震动停止,高台光芒一闪即逝。
那石阶之下,一个硕大的石制龙头缓缓升起,龙头上碎石外壳不断掉落,肉眼可见的,那如马车大小的龙眼逐渐睁开。
“呼——”龙头大嘴一张,像是喘了口憋了很久的长气一般,龙眼开合,甩了甩头上还未落下的石屑,转头看宫门之处。
神龙注视宫门方向沉默良久,越过它宽阔的脊背,在那随风舞动的龙须中,任闲感到一股沉痛的、跨越亘古的悲哀。
那神龙像是结束了默哀,俯身低头看了看高台上其余八座围绕高台的龙石像,眼中哀伤之意更盛,只见它仰头张开大口,一声长啸,肉眼可见的空气中一阵波动以神龙为中心向远处扩散。
只见宫殿中数之不尽的碎石瞬间化为齑粉,可除碎石外,高台和宫殿各处竟没有受到损害,像是受到莫名保护。
那龙宣泄了心中愤怒,这才低下龙头,逐渐靠近任闲,任闲被幽光束缚在龙椅上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龙头越来越近。
龙头在距离任闲三米处停下,不再靠近,只不过这点距离相比于巨大的龙首实在不算什么,任闲甚至能感觉到它呼出的气息如狂风般打在高台上。
“太弱了。”龙头缓缓张口,随着它开口说话,束缚住任闲的幽光逐渐变暗,任闲竟是感到,自己已经被放开了控制。
“嗯?”
“弱爆了。”龙头盯着任闲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随后那神龙飞起,在任闲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变成了一个青袍老者。
老者落在任闲面前,将跌坐在龙椅上的任闲拎起,眼神中尽是疑惑和不可置信,说:“是你把我唤醒的?”
任闲摆摆手说:“应该...也许...咱说...您有没有可能是睡够了自然醒的...”
老者一阵气结:“你!罢了罢了,想必应该是你给我唤醒的。”
“不是,真不是。”任闲肯定的否认。
“一定是你!”老者瞪着任闲说:“这里是...”
“真不是我...”
“老子特么说是你就是你!!!!”
“你认错人了。”
“诶我擦,是不是你,是不是!说!是不是!”
老者忍不了任闲的墨迹了,衣袖一甩一只龙爪把任闲按在地上,一拳一拳轰在任闲脸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