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繁缕轻皱眉头,从这人的话里不难感受出他们是旧相识,那么他怎么会入狱,那贵妃真的是芽儿吗?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大名鼎鼎?”

“琛贵妃娘娘是最得当今皇上恩宠的妃子,谁人不知……”吴杏歪着头靠着墙,血迹染红了泛着黄的墙面,气若游丝的轻声喃喃着。

殷繁缕面色沉静,神色平和,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夜色浓郁,薄云散尽,月光清冷如冰。

整个牢房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殷繁缕抬头看了一眼正对面,吴杏显然因为白天的鞭笞痛的已经昏睡过去,呼吸也极其的薄弱。

月光森然,一抹碧绿色的身影融入黑夜,缓缓降落在牢房中,还没等牢吏反应过来,反手劈晕了牢吏,十分顺手的将钥匙拿出来打开了殷繁缕这边的牢门。

殷繁缕靠在墙面上,微微张开半眯着的眼眸,挑了挑眉道:“昔萝,你怎么来了?”

声音清冷如同山间冰泉击打在石头上,泠泠作响。

昔萝腰间玉佩印着月光,泛着寒光,昔萝微微屈膝,有些不安的一下一下的勾着手指,跟着坐在了殷繁缕的身侧,委屈道:“阁主,昔萝不忍心瞧着阁主在这里受委屈,所以才想着来看看。”

“是绿芜告诉你的?”殷繁缕这话一出,就已猜到定是昔萝追着绿芜问。

昔萝咧嘴嘿嘿一笑道:“阁主你也知道,绿芜她受不了我追着问的。”

殷繁缕抬起垂在身侧有些微微泛酸的手,轻轻捏了捏昔萝的鼻尖,真是个鬼精灵,含笑道:“你啊!这里可是天牢,你武功不及绿芜,若是让人当成刺客抓起来怎么办?”

跟着她缓缓放下手,手臂还是有些泛酸,整个身子也有些软绵绵的。

“阁主,昔萝虽然武功不如绿芜,但是昔萝会用药啊,一小指甲盖的药粉就足够让他们睡到明天才起来了!”昔萝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自豪和骄傲。

昔萝看着面色疲惫的殷繁缕,心中一疼:“阁主,你明明可以自己离开这牢房的,就算你懒得动,也可以让我和绿芜来接你出去,你……”

殷繁缕轻轻摇了摇头,只觉头也有些昏沉沉的:“这里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而且我也不想被当成畏罪潜逃……”

虽然除了殷白凡没人知道她是暗姬阁的,殷白凡也没胆子说出来,但是宫明辉可能会受到她的牵连……

“阁主你中毒了。”借着洒进来的一丝微弱的月光,昔萝面色一沉。

殷繁缕勾了勾唇,一目了然的模样:“我知道。”

昔萝松了口气,提在嗓子眼的心也落回到了肚子里,是了,阁主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不仔细……

“我知道有人下了毒,所以没有吃太多,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毒。”殷繁缕虽然也懂得一些医术毒术,但是却没有昔萝那么的精通。

“是蚀心散,服用之人若是没有及时吃上解药的话,七日之后便会失去心智,被下毒之人操控……”

七日……吴帝不也正是给了宫明辉七日时间,算的可真是精准呢,一步接一步,天衣无缝,若是换做普通人只怕是得死的透透的了。

只是,她们算漏了一点——殷繁缕并不是普通人!

破晓之时,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而宫明辉只身立在院中,睫毛上结着几滴水珠子,眼圈乌青,看模样是一个晚上都站在这里就没有离开过。

一旁的葬魂皱了皱眉,看着宫明辉这样自虐般的行为,忍不住的开口:“殿下,恕属下多嘴,那个姑娘分明就不是什么太子妃,殿下大可跟吴国皇上解释清楚,也不会因为这个姑娘被连累……”

宫明辉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事情半点进展也没有,一切就好像走了一个死胡同里,怎么也绕不出来。

葬魂眉头紧锁着,面上有些着急:“殿下,恕属下直言,那姑娘本就是吴国之人,殿下与这位姑娘相识并未多久,殿下不知那姑娘的底细,而且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一个人,也许那姑娘跟柳侧妃本就有什么私仇,有可能那姑娘就是杀害柳侧妃的凶手呢?”

“她不可能是凶手!”只听一道清脆不带一丝连绵的声音传来,慷锵有力。

只见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从宫明辉主仆两人身后缓步而来,一身青灰色的长袍,衣襟处栩栩如生一朵朵绿鄂,玉冠束发,脸颊白皙如皓月,眼眸如冰霜中的一点寒星,薄唇紧紧抿着,手里拿一把别致风雅的纸扇,腰间挂着莹白光洁的一枚玉佩,泛着寒光。

偶有微风拂过,男子的衣袖被微风撩动着,没有宫明辉身上的龙涎香,而是一股淡淡的芝兰气,气质清俊似冬月寒雪。

宫明辉皱了皱眉,他一直就在他们身后他却没有感觉出来,他的功力又进涨了。

宫明辉眼眸中带着浅浅惬意,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他身侧的葬魂却早已经反应过来,葬魂恭敬的俯身行礼道:“葬魂见过云陵王。”

“迟傲,一路上可还顺利?”宫明辉眼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华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没有半点富贵之气,身上这等不俗之气,除了魏迟傲还能有谁。

魏迟傲看了一眼宫明辉,目光清冷,面色沉静,半响才缓缓开口:“见信便就立刻赶了过来。”

“真是辛苦魏兄,想必刚才的话,魏兄也已经听见了。”宫明辉面色不改,背手而立,悠悠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

一旁的葬魂却是面色一沉的上前跪地,低垂着头,沉声说道:“殿下啊!那个姑娘分明就不是殿下的太子妃,如今她杀了是她的事情,殿下岂可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趟这趟浑水呢?”

“葬魂!你现在的差事你越发当得好了,孤想做的事情难不成还要求得你的同意了吗?”宫明辉面色一沉,低沉略带沙哑的责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