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惜努力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轻抚着弟弟的发丝,语气柔软,“这一次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长姐也会保护好你。”

沈宝成摇了摇头,“不,这次换我保护长姐!”

“傻弟弟,对付他们可不是学武就行的,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你读书那么多年了,难道你就这么放弃吗?”

沈宝成却异常坚定,“长姐,你放心,宝成已经长大了,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只知道站在长姐身后的孩子了。”

你前世也不是!

沈惜惜很想这么告诉弟弟,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没多久大夫就来了,给沈惜惜诊脉之后,开了一个药方便离去了。

沈宝成看出沈惜惜似乎有些累了,便拿着方子亲自去监督小厮煎药了。

沈惜惜看着弟弟的背影,鼻子有些酸楚。

前世她还始终觉得弟弟一直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男孩,而如今……

两个时辰之后,药终于煎好,在弟弟的服侍下,沈惜惜像个孩子一样,喝完了药。

“呐。”

沈惜惜突然感觉嘴里被塞了什么,仔细一尝,竟然酸酸甜甜的。

是梅子!

沈惜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我不走了。”

“不走了?”

“长姐,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聘请几个护院,然后请个师傅教我武艺,还有,我书院有个师兄,文采斐然,家世也不错,定能配得上长姐,那个姓薛的,我一定不会再让他来骚扰长姐!”

看着弟弟一脸认真,竟要给自己找夫君,沈惜惜有些失笑。

“你要是还当我是长姐,就回书院去,你放心,长姐也不是面团捏的,不会任人拿捏,这次长姐已经布置好了,定不会再让自己身处险境。”

又劝了沈宝成一晚上,沈宝成这才放心的回了书院。

回书院之前,田窈心拿了店里账目给沈惜惜看,却在经过沈宝成身边的时候,被沈宝成狠狠瞪了一眼。

田窈心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沈宝成。

沈惜惜看过账本之后,便去了染布坊。

染布坊里都是沈惜惜信得过的伙计,因为沈氏染布法不同于其他染布法,染出来的布不光久洗不褪色,而且颜色更加有层次。

因为薛才高分给沈氏的订单是宫里的,所以沈惜惜才亲自带领伙计染这批布。

门外,田窈心端着一碟点心和茶水,被看门小厮拦在了门外。

“表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大小姐吩咐了,没有她的话,任何人不得进染坊。”

“我只想给表姐送一些茶水和点心,我作为这里的掌柜,你有什么资格拦我!”

小厮为难道:“真不行,大小姐吩咐过了,您还是等着大小姐出来再送吧。”

见小厮油盐不进,田窈心有些气恼,狠狠挖了小厮一眼之后,走了。

沈惜惜染完布出来,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赏了刚才那个小厮二两银子。

这可相当于小厮四个月的薪水!

小厮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大小姐放心,以后有小的看着,就连一只苍蝇都不会给您放进去!”

……

沈惜惜又到店铺检查了一番,才乘坐轿子准备返回沈宅。

“盈翠,我们去一趟西街。”沈惜惜一只手拉开帘子,吩咐道。

“可是,小姐,西街不是回府的路啊。”

“我想吃西街的包子了。”

“那奴婢去买。”

“那你买回来不都凉了,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

盈翠只能吩咐轿夫往西街走去。

沈惜惜摇了摇头,自己这个丫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看起来不是那么聪明的样子。

前世,为了刺激沈惜惜,田窈心竟让人在沈惜惜面前活活打死了盈翠!

田窈心跟盈翠说,只要她肯骂沈惜惜一句,便放了她,盈翠同意了,却在田窈心靠近之时,将一口带血的痰吐在了田窈心脸上。

田窈心恼羞成怒直接让人将盈翠打死了,真是个傻姑娘啊!

这一世,她不光要复仇,还要保护前世真心为着她的人,保他们一世周全。

轿子刚进西街,沈惜惜就透过帘子,看见一个挺着肚子,浑身脏兮兮的女人,正看着一笼馒头发呆。

“你买不买,不买走人。”

小贩不耐烦的伸手想赶走女人。

女人却盯着馒头不动,突然女人抓起两个馒头扭头就跑。

小贩见状立刻跑过去追,男人本就比女人跑的快,一伸手便抓住了女人。

然后一把扯住女人衣服,往后面一带,女人就被拽倒在地。

女人被连踢了几脚,痛的表情扭曲,还不忘将馒头塞入嘴中,拼命的往嘴里咽。

小贩抓起女人,朝着女人脸上猛删了几巴掌。

“住手。”

小贩回头,见是一个华贵的轿子,里面一个女人的嫩白手指轻轻掀起帘子,漏出半张脸,虽看不清容貌,但一看就知道是应该哪家的贵女,立刻没了刚才的气焰。

“这位小姐,您有什么事?”

“再给这个女人两个馒头,我出钱。”

说完,盈翠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小贩。

小贩接过铜板,冲着轿子谄媚的笑了几下,才拿了几个馒头,没好气的递给女人。

转头还不忘啐了一口:“哼算你命好,遇到好人了。”

女人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随后接过馒头,抬手将蓬乱的头发往后撩,有些木然的看向沈惜惜的轿子。

“你要是愿意,就跟我回去吧,跟着我,至少你不会挨饿。”

“我愿意,我愿意的,多谢小姐。”

女人感激的向沈惜惜拼命鞠躬。

沈惜惜将人带回府之后,命丫鬟烧了一桶热水,让女人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