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淡已在椅上坐定,余素至轮椅后,她推着轮椅惊怖离开佛殿外,往寺庙外逃。

而此时殿内,千谏看着时辰,她也慌乱踏出殿内,她逃向寺庙出口。

封偻、申莲、叶氏也接连或难安或惊恐或惧怕地踏出殿,逃出这寺庙。

寺庙内的殿中空旷,只剩殿门前的江宁,她双腿张开,脖颈被门勒着,双手捆绑在一处背在身后,她在门前刚好能淋到暴雨。

暴雨下进子宫处被捅下的血窟窿内,血雨交加的液体从江宁身体上方往下流淌。

她灰黑带泥渍的面上一片灰白也被暴雨冲刷着。

……

八点四十八分,封府后院。

侧门前,千谏下马车,她怖骇跑进侧门,雨淋击着她,她身体颤巍踏向婆婆专给申莲准备的客房内。

她身后,申莲也眼神飘忽往客房窜去。

申莲窜入客房,她猛然关上门,又转过身看向千谏。

只见千谏湿发凌乱披在身上,污秽在脸上挂壁。

千谏顶着秽污的全身,她看向客房案上的香钟,同时手上拿着新盘香,只见香钟内的旧盘香快烧尽。

旧盘香正烧至八点四十九分的时刻。

千谏看向香钟后,把香钟内的旧盘香拿出,将新盘香放入香钟,又对盘香裁剪,直到将盘香调到刚好烧到八点十五分。

调好后,千谏将香钟放置在朝窗的方向,接着她套上一套干净衣物,又用丝巾一次次搓脸,直至脸上无血渍。

申莲也这般做着,不久,两人的上半身都毫无血迹,如正常人。

申莲顶着那张干净的面走向窗,她拉开窗,又转身去案前点燃烛火,幽静客房这才有光。

一切就绪,这是创造不在场证明的准备。

千谏与申莲相视一番,千谏看着申莲突然尖叫。

"你算什么东西?敢为封凌夜生子?"申莲刻意喊叫。

"妾身只是在帮丞相,为何都来说妾身!啊——!"千谏再次厉声尖叫。

这一阵争吵吸引后院奴隶来客房旁,奴隶朝敞开的窗向客房里望。

奴隶先是见香钟上的时辰是八点十五分,又见千谏和申莲争执着。

千谏和申莲都见吸引来奴隶,俩人不再只说空话。

申莲余光看向奴隶,同时伸手抓住千谏的肩,她扯着千谏道。

"为什么是你怀?一万两黄金,带走你的孩子离开他!"说着,申莲尖叫。

"求求你…让妾身留下…"千谏搓手求申莲,她声音是哭吼。

奴隶看着这一幕,她见是主子间之事便没在偷听,离开院前。

千谏见奴婢离开她停下搓手,申莲也松开抓千谏肩的手。

但俩人还在喊叫,只是千谏用手紧关上窗。

喊叫的同时,千谏走向案前再次看向香钟内盘香,她手抖动裁剪着,直到裁剪至表示当下本来的时辰的长度。

裁剪到当下本来时辰的盘香继续燃烧,继续表示着正常的时辰——八点五十五分。

调完时辰,外头雷电交加,千谏不安拉开客房的门,踩水往偏院跑去。

千谏刚跑出客房,就被刚刚后院奴隶看见,奴隶看不清千谏的具体,只是望着千谏跑远。

奴隶望着,头下意识转向客房方向,客房的窗户是开的,香钟在客房案上摆着,它又无意落入奴隶眼中,奴隶再次看见时辰——八点五十五分。

"今天时辰过得真快,忙的时候时辰总是过得快吧。"奴隶感叹。

偏院内,千谏从外头踏入偏院,她面上流淌着水,双眼被雨水灌注而猩红。

她刚踏进偏院便迅然关上门,接着生生扯开自己浓重血液与污渍混染的衣物。

衣物被扯下时滴血液。整个地面被千谏弄得无一处没有血。

千谏裸露身子急迅踏入自己眼前的浴盆。

进入浴盆,千谏不断洗刷自己,她一次次用水搓洗脸和头,很慌乱,一直看着时辰。

胳膊,双腿……身体的一切千谏都急迅疯狂用水搓洗。

洗着,她将头浸在水中久久不接触空气,又突然从水中立出头。

她转头看向窗,听见狂风肆虐,她又看向地面,地面上她踏入浴盆的那条路上,一条鲜红血迹一直延伸直到浴盆边。

周围的血液乌暗,唯这条血迹殷红且粘腻浓稠。

看到这些,千谏极度慌张把手伸入水中放入自己子宫前,她缓缓摸到自己子宫前被捅的血窟窿。

刚摸到,她瞪大双目极为乱慌,突然雷电阵响,千谏想着什么……

想着,她面目急皱,泪从眼中淌出,久久不能平复恐骇之心,她紧抿嘴,不让自己发出叫喊。

她不断在水中迅猛搓洗子宫窟窿处,压抑、骇容、脸部扭曲皱至一处。

幽静环境下,浴盆中的水越洗越浓,浴盆外壁上殷血成条状向下流淌,挂壁在浴盆上。

搓洗迅然结束,千谏猛然从浴盆伸手,她慌张拿过一旁案上的针线。

没有时间了,九点宴会就会开始。

拿着针线,千谏急匆穿入自己子宫前的血窟窿,她猛张嘴,但又只是发出呻吟,又咬舌让自己不发声。

针胡乱插入皮下,混乱着,血越来越多溢出。终于她胡乱穿好,猛然一拉线,子宫被缝上。

缝完,千谏猛然从雨水中立起,用丝巾慌乱擦拭自己。

她走出浴盆向前走拉开衣柜,柜内有五套与刚刚穿的相同的华服。

她扯下一套,又在窟窿处压上布以防有血溢上衣物。

衣物被骤然套上身。

她走上梳妆台,用一旁铜盆迅速烘干头发,又盘起发来。

正盘发,她视线落至子宫处窟窿的处置,突然想到寺庙中——突然,千谏尖叫,发簪被砸在地上。

千谏惊恐的眼神环视各处,极为骇惧定在原地,她的脑子因为窟窿一片空白。

骇然间,千谏看向铜镜,表情似哭似笑开口。

"她终于死了,没有人再会揭穿秘密,让妾身无法生存了。"

"她死了应该高兴才是,一切闹剧都结束了。"

"可,妾身好害怕…好害怕…"

千谏说着,她再次盘起发,神色空洞,她插上最后一支发簪,欣赏自己在镜中的模样。

她认为自己很美,在马上她的宴会上都会为她吸引吧,淡淡的微笑出现在千谏脸上,她举起伞离开偏院往正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