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院外,封凌夜静静看了吕氏一番。
他抬起步子,走远。
“让府上大夫暗中盯着她,盯她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如果真有精神病,就处理了。”
虽然吕氏后来改了口,说现在是白昼,但疑心在封凌夜心中已成形。
正常人不会眼花至把白昼看成黑夜。
“夫人,听说您找我。”封凌夜刚走,尖脸婢女便回了吕院。
“我要亲自监视千谏,还是亲自动手会快些得到千谏的秘密。上次让李宗太这外人动手,太慢了。”见封凌夜消失,吕氏缓缓地道。
“待我准备一番,今天吾就要去监视千谏,要开始寻她的第二个秘密了。”
……
直到午时,正房处。
千谏坐在榻上,面目惨白的靠在床柱上。
到底该怎样让吕氏成为精神病,她想着。
静静看着窗外,她眉头紧皱。
窗外,吕氏安静靠在窗的一边,她从窗户前侧头盯着千谏。
千谏在榻上坐着,很久她都一动不动。
“我准备了一上午才刚来这,来这监视她。她不能总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啊!她什么行为都没有,我如何来找她的秘密。”吕氏盯了些许,愤恨地想。
她想着,同时视线寸步不移盯着千谏。
房内,千谏靠在床柱上很是难受。
靠了些许,她余光往窗户扫去。
她定住了。
她好像扫到一双眼睛。
“啊——!”千谏小声发出尖叫。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入千谏的耳,随即那双眼睛也不见了。
脚步声停,一士兵停在窗边。
他本是路过,但听见千谏的尖叫,他便停了步子。
“夫人,您刚刚在尖叫,请问是有何事吗?有什么是吾可以为您做的?”士兵在窗外对千谏弯腰行礼,同时说道。
“你…你看看窗外有没有人。”千谏惊恐着。
“未有人。”
千谏不再答话了,只是拉起被子,盖在头上。
那双眼睛…在她心中久久扫之不去。
“若夫人无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士兵又弯腰行礼了一番,紧接着,便离开了。
士兵离开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那双眼睛又回至窗处,它静静盯着千谏。
千谏拉下头上盖的被子,一拉下,她就感受到被注视,可又无人注视她。
“夫人,您怎么下榻了?您昨晚上的伤还未好…”
“我要回一趟偏院,很快就会回这里,不必担心。”千谏想逃离这里,她害怕了。
那注视让她害怕了。
她慌乱踩着红底鞋,慌乱忍着身上伤口的痛,神色不安往正房外跑。
一至正房外,她突然站定。
她的双眼猛往正房长廊右边看去,无人,左边看去,无人。
她觉得更不安了。
双脚生生跑动起来,她要逃离这里。
逃在府上,许是跑的太急,她脚下突然失了重心,一下跌在泥泞中。
“你没事吗?”完氏正好在一边,她见此状,面上带有关心的奔过来。
“无事,你是…你是完氏?…”千谏仰头一呼一吸地望着元氏。
“嗯,我是完氏。看你面色恐慌,是有什么事吗?你说出来,吾看看…吾能不能帮你。”完氏蹲下,她轻声问着千谏。
“有人在注视我,我害怕…”千谏缓缓地道。
“你子宫受了那般大的伤,可能是激刺太大产生了幻觉之类,我没看到有人在注视你,你无需害怕的。”
完氏说着,同时把跌在地上的千谏扶着站起来。
“不必害怕。你若愿意,我陪你走走,散散心如何?”完氏再道。
“不必了。感激你…真的。”千谏不安地言语。
她离开完氏身边,急急忙忙不知所措跑向前。
“夫人,您怎么帮那个贱人?”完氏的婢女在一旁小声道。
"别再这样放肆讲话。"
"这些天看下来,吾感觉她只是个可怜人,是如此孱羸,有时顺手帮帮她,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也无争宠之心,何必和她针锋相对。"完氏伫立着再道。
前方,千谏还在跑。
无论跑至何处,她总感觉有视线把她笼罩。
为什么逃不掉这视线,为什么。
跑。
跑至封府大门前,千谏无路可跑,她停下步。
她站定在门前,胸腔一收一缩,缓缓呼吸着,煞白的脸煽动着。
她猛收腹,双腿碰一声僵硬的跪在地上,又直直倒在地上。
躺倒在泥泞中,千谏全身僵直,她望眼欲穿地望着周围。
她无目的地望向一院落拐角。
吕氏半张脸隐隐显在拐角处。
"是你在监视吗?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我干什么你都会监视的吧,那——我和封凌夜待在一起,你也会跟来监视的吧…但愿会。只有你跟来监视,才能让你变成精神病啊…"千谏慌乱看着吕氏,心想。
只有吕氏变成精神病,她才能生存,也不会再被监视。
她静静躺在泥泞上,她一动不动。
"你怎么躺在此处?"府门打开,封凌夜刚踏入封府就见千谏躺在土上。
他皱起眉。
"吾…不敢睡在正房,我害怕吕氏又来正房……"
"那也不能睡在这里。"
"我…本来是想去偏院待着,可走至这里就摔倒了,之后怎么也起不来,才躺在这…妾身有罪,失了礼节。"
"罢了。张官长,把她扶起来,带她去正房歇着。"
"是。"张官长弯着腰答。
"吾已回府,你无需再害怕待在正房。"封凌夜瞟向千谏。
千谏微微点头。
她被张官长扶起身。
跟在封凌夜身后,千谏被扶着走。
边走,千谏边不经意瞟向拐角处。
吕氏走出拐角,跟在她身后。
千谏面无血色,她收回视线,痛苦地在封凌夜身后咳了几声。
正院内,封凌夜沉着嗓子言:"把她带去沐浴。"
"是。"
五个奴婢接过张官长扶着的千谏,带千谏往沐间而去。
"边关战火连连,那群外寇穷凶恶极,野心勃勃,毫无人性的杀虏,让人伤神。"封凌夜闭上眼,左手㧃上鼻梁,摩挲着。
"只要还有士兵,就能打退那群狼狈不奸的外寇,您要相信这点。如果真的需要,吾也会毅然上前线,只要能打退那群侵略者。"张官长语气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