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
“嗯。”
桔青看着徐则臣走远了,才赶过来找觉溪的踪影。
只是,没想到当初的大小姐,如今居然这么狼狈。
“小姐,好久不见。”
桔青就这么高高在上的站着,和嘴里的“小姐”违和极了。
“桔青”,觉溪扶着墙,艰难站起来,“桔青,可以让我见一下徐则臣吗?”
“是为了老爷的事吗?”
觉溪心底苦涩:“是。”
“老爷是咎由自取,小姐你就不要再来为难则臣了。”
“你说什么?”觉溪没想到这么绝情的话居然是从桔青嘴里说出来的。
桔青不嫌麻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说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了,你听见了吗?”
也不等觉溪再说话,桔青一个眼色,下人们就走过来“请”觉溪离开了。
觉溪把碰到她的手挥开:“不用你们推我,我自己会走。”
“小姐慢走。”
觉溪回头看见桔青笑容张扬,眼睛里突然就酸了一下,眼泪流得猝不及防,觉溪赶紧用手擦掉。
都已经这么狼狈了,总不能再更狼狈了。
徐则臣这里既然没办法,那她还能去找谁呢?
对了,还有太子,太子肯定不会愿意看到丞相和皇后联合架空他的势力的。
他一定会采取一些行动的。
可是,这皇宫,她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觉溪一个人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馄饨摊前,问老板要了一碗馄饨。
“好嘞,姑娘要不要葱花啊?”
没有回应。
“姑娘,要不要葱花?”
“哦”,觉溪回过神,“要的。”
“好嘞,稍等。”
等馄饨上来了,觉溪动了两下勺子,一口没吃就走了。
馄饨摊老板见这姑娘魂不守舍,再看她穿这么少,担心是不是感冒了,便又叫住她。
“姑娘,我这有件袄子,不嫌弃就拿去穿吧。”
“多谢,但不必了。”
“那姑娘你就快些回家,在外面待久了,家人会担心的。”
“嗯。”
觉溪又来到太师府。
如今的太师府已经被封了,从前热闹非凡的大门口如今也冷清极了。
她就在门口风吹不到的地方睡了一晚。
到了第二天,有人叫醒她。
“觉溪姑娘,觉溪姑娘,你醒醒。”
“你是?”
“我是太傅的学生,我闲来无事,就走到这了。”
“我可以求你帮我一个忙吗?”虽然她知道这样很唐突,但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觉溪姑娘但说无妨。”
“我想进宫,你有办法吗?”
“这,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觉溪姑娘要进宫做什么?”
“你别管,我不是干坏事,反正你只要帮我进宫就行了,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不敢当,就凭我和太傅的师生情谊,我也会帮你的。”
“多谢。”
“对了,别告诉任何人,是我帮你进宫的。”
“当然。”
最近刚好宫里要新选进一批宫女,觉溪就可以趁此机会混进去。
但是进了宫,能不能见到太子,还得再想办法。
不过至少这第一步,进宫,算是完成了。
“小洛,你这手怎么就是没力气呢,擦个地板都擦不干净。”
“……”,他奶奶的,要徒手擦这么大的大殿,鬼才能把每一块都擦干净呢。
但觉溪没有反驳,只是应“是”。
这种人无非就是要在比她们低一阶的人面前耍耍威风罢了。
要是驳了她们面子,那就是要她们的命,那到时候才真是没有她好受的了。
等这大宫女走了,旁边的小宫女才围过来:“估计她就是妒忌你的容貌,才老这么欺负你呢。”
“不会的,你们都去忙去吧,不然待会儿她又来了。”
小宫女们觉得自己是在替她打抱不平,结果洛觉溪还不接受,就都嘴里哼哼唧唧着离开了。
唉,觉溪浅叹了一口气,端着盆去换干净的水。
这走路一时没注意,迎面就撞到一个人怀里。
觉溪在这宫里当了这么久宫女,已经养成干什么都下跪的习惯。
这一撞到人,觉溪就赶忙扔下盆,在地上跪下。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新进宫的宫女不认得这宫里的谁是谁,就叫谁都是主子。
“没事,你去忙你吧”,夏以珩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拾阶而上,去取他落在这里的东西。
“多谢主子饶命。”
觉溪站起来,端着等端着盆出去了,才撸起裤腿,看自己的膝盖。
她现在是手上长冻疮,然后膝盖上是新痂叠旧痂。
混到这一步也真是醉了。
“觉溪,真的是你。”
夏以珩只是无意间回头,就看到她的背影,很熟悉。
本以为只是相似……
“太子殿下”,觉溪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很激动地抓住夏以珩手臂。
夏以珩看了一眼觉溪抓住他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你平日干的什么活,谁是管事的,我把她叫过来。”
“别”,觉溪默默把手缩到袖子里面,“这里的宫女都和我干一样的活,只是我不经冻而已。”
“你跟她们能一样吗,她是宫女,可你……”
“我爹如今也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我和她们没什么分别。”
“你跟我来”,夏以珩拉着觉溪往偏殿走。
进去之后,夏以珩叫宫女全都出去。
“你爹的事情,我一直都在想办法,至于你,待会儿我就送你出宫。”
“真的吗,你真的会救我爹?”
“当然,我可是太子。”
觉溪突然有些想笑,不知道为什么,还真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不知道,早知道你真的帮我爹,我就不进宫了,还白长这么多冻疮。”
“你就是太傻了。”
“我哪里傻啊,你知不知道我……”,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夏以珩也不追问,只是告诉觉溪:“你出宫之后,就离开都昌吧。”
“为什么?”他不是说会救她爹出来吗,为什么她还要离开都昌。
“觉溪,我记得你从前不是爱问人的性子。”
“……”,她那是不爱问人吗,她是不爱问夏以珩而已。
“太子殿下。”
有人往这边过来。
夏以珩把觉溪推到屏风后面,自己则推门出去。
“曼依,你怎么到这来了?”
“太子殿下,这里面,是有人吗?”
“本殿下方才见这偏殿内有异响,就进去看了看,其实不过一只野猫罢了。”
“大约是从前妃嫔养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