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歌的怒视并未让见青有什么不满,反而更起了逗弄的心思,刚想再言语几句却被春晴打断了:“你的小徒弟呢?见先生,怎么不见他同你们一起回来?”见青放下逗弄穆歌的心思转头答道:“他去送那位叫马旺的一程,毕竟相见即是有缘嘛。”春晴蹙眉道:“送?他走了?你们问出什么了吗?”见青没有回答,只是踏步进了屋撩了撩衣摆坐下后看着穆歌说道:“穆小哥,不如你来说说吧。”春晴疑惑的看向穆歌,穆歌又瞪了见青一眼后有些扭捏地望着春晴:“他说阿姐并不是辛老爷的亲生子,是辛老爷在皇都为官的族弟突然有一日抱回晋州,让辛老爷代为收养的。”春晴嗯了一声:“这个猜到了,不过我以为是辛老爷被戴了绿帽,没想到居然是同宗族弟抱回来的。”穆歌有些奇怪,春晴似乎对自已的身世表现的不甚在意,说起话来仿佛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般,虽然有疑惑但穆歌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接着说道:“他那日其实并没有听的太清楚,只是隐约听到罪臣之子和抄家流放之类的,后来在依水镇看到阿姐后,就想着用这个秘密来敲诈勒索一番。”当然,穆歌没有将马旺更下流的打算告诉春晴。
春晴翻了个白眼问道:“所以他其实并不知道辛~嗯我的真实身世?只是为了来骗吃骗喝?”穆歌点了点头,“所以,我到底是哪一位罪臣之后只能去到皇都找那位将我抱养至辛家的官员才能知道了?”春晴略带失望的说道,见青将折扇收起无所谓道:“好奇心害死猫,有些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更好,穆娘子也不必执著,反正就当作从前是别人的人生,以后一切皆是重生。”春晴知道,见青是在劝自已不要再去探究原身的秘密,既然辛竹父母已然获罪抄家流放,必然罪责不轻,辛竹应该是被人偷偷保护了下来才能谈过一劫,如果再去探究不仅春晴自已,连同那个保护她的人也会遭受牵连。
正说着,送人的连羽走了进来,见青见连羽回来便起身向春晴告辞:“今日叨扰了,既然阿羽回来了,我们也该告辞了,来日有空我们再叙吧。”说完就打算带着连羽离开,春晴本有意留下见青来教授穆歌课业,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他走,于是送上前道:“这么晚了,天也暗了,这村里的路也不好走,二位不如再此留宿一晚,明日再走?”见青自小就是个七窍玲珑心,而后又跟着祖父学习中医,中医不仅要讲究望闻问切还得回察言观色,毕竟患者都是会撒谎的,所以春晴的打算早就被见青看在了眼里:“这怕是不太好吧,小娘子你独身一人带着两个孩子,让我和连羽两个成年男子住到你家,明日这村里怕是会多不少流言蜚语吧。”
春晴现在只想着留下见青,流言蜚语她是暂且顾不上了,再说自已也没打算长久留在依水镇,等穆歌他们被接去皇都自已攒的钱也够离开这儿去别处过自已的下半辈子了:“不打紧,你和连羽住穆歌那屋,穆鸢搬过来和我睡,穆歌住去穆鸢的屋子这样就好啦,只是要委屈二位挤一间屋子了。”见青眯着狐狸眼盯了春晴半晌,直把春晴盯的红了脸匆匆避开他的眼神才开口道:“既然小娘子诚心挽留,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阿羽去替穆小哥收拾屋子吧。”连羽点了点头,走到穆歌面前示意穆歌带路,穆歌一脸惊讶的看着春晴,阿姐不是说见青不是她为自已找的夫婿吗?为何要让他们留宿,为何要对他那么好?春晴见穆歌不动,只能出声催促道:“歌儿,快带阿羽去你屋子收拾一下。”穆歌回过神来,讷讷地点了点头带着连羽去了自已屋。穆鸢更是不用春晴说自已就欢天喜地去屋里收拾了:她终于又可以跟阿姐一起睡了。
见人离开,春晴笑呵呵的对着见青道:“那个,既然住下了,不如再多住几日?见先生觉得我做的饭菜可还合胃口,不如多留几日,我再烧点别的给你们尝尝。”见青看着笑得一脸谄媚的春晴,一边用折扇敲着手心一边道:“让我来猜猜,穆娘子这么尽心尽力的留我师徒二人是为了什么呢?”春晴有点尴尬,见青却没有管继续说道:“穆歌今年十一了,不出意外大约四年后他就得被接进宫里,这宫中可不比这乡间野地处处都是危机四伏,宫中斗争、朝堂争斗都是在所难免,你怕穆歌应付不了,想让我留下来教授点东西给他,我说的对吗?”春晴讪笑一声摸了摸后脑勺:“你看,我就说见先生一表人才又见识广博还会识人读心,让您教穆歌绝对比那卫夫子强多了。”见青没理会春晴的马屁,但却收起了一直带着的笑意一脸严肃道:“春晴,就算我肯留下来,也不代表着我会将未来之事透露给穆歌,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切记你我都只是旁观者切勿用情太深。”春晴一愣反应过来见青在说什么立马辩驳道:“我想你留下来并不是想让你将未来之事透露给穆歌,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他踏进皇城之前让他有足以自保的能力。我虽然不太清楚你的曾经,但我能看得出你知道的东西比我多的多,如果你肯帮穆歌他来日的登基之路也许便不会那么难行吧。”
见青摇摇头:“徐穆歌能成为华国历史上的千古一帝,自有他不同于常人之处,他现在的心性可绝不止十一岁而已。罢了,就像你说的,我就当见证历史吧。”春晴有些疑惑:不像十一岁孩子?哪里不像了,我们穆歌那么可爱。不过她确实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见青答应留下来,实在开心的有点忘形,猛的跳起来抱了见青一下:“谢谢你,见青。”这一幕恰好被抱着被子出来的穆歌瞧见,这下那张俊俏的小脸跟阴沉了:果然,这个男人就是来跟我抢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