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身入敌营
没想到,她居然不在。
省事儿了,哈哈哈。
姚悦安走到餐桌旁坐下,桌上已经摆了几盘冷菜,青芒果鸡肉、蒜蓉迷迭香大虾,冰镇的白灼蚝肉。
林以昂本来专注于手里拿着的平板电脑,像是在办公,见她来了,把平板放下,说:“等姚大小姐吃顿饭不容易。”
“林以昂。”她开口就是连名带姓。
“怎么。”
“在众人面前挑我的错,应该不在协议内容里吧。咱们说好的,互不干涉。”
“你是我的太太。”他说,“别人都知道我们俩是夫妻,所以,我那时候应当生气,不是么?”
她转头,有些夸张地抬起眼睛,“哦?原来是演的啊?演技可嘉,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林以昂知道她在揶揄他,“我不会干涉你做什么、去哪里,但是在人多的地方,大家都该尽好自已的本分。一年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你要不再演一演呢?”姚悦安侧过脸提醒他。
卡西琳正端着一个大盆子进来。
林以昂用眼角余光睥一眼,说:“她不懂中文。”
姚悦安又抬了一下眉毛,“还有人呢。”
史文彦正从楼上下来,经过餐厅门口。
“……”,林以昂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说:“以后你要再出门,先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跑出去不见人影,又没带手机。几个小时不回来,会让我有多担心?”
甜言蜜语一气呵成。
正从门口走过的小史:“……!!”
很惊恐地望向餐厅里面。
难得听见林总一口气跟人说这么多话,
果然,林太太才是真爱吧?
姚悦安向他挥了挥手:“小史啊,去哪儿呢?”
“去吃饭。”史文彦笑着说道,“有时候,我也去村里的餐馆吃一顿。”
“今天就不留你了,改天一起吃饭啊。”姚悦安笑眯眯的。
“好……好的。”史文彦微微鞠了一个躬,走出去了。
卡西琳把手里的汤盆放下来,满满一份冬阴功汤。
姚悦安朝她点头说“谢谢”,她也很高兴地回礼,然后出去了。
她的身影一消失,姚悦安就朝林以昂比出一个大拇指:“演得真好!”
“彼此彼此。”林以昂说。
姚悦安舀汤,吃饭,说:“听说你们下午要开会,是吗?”
“听说谁的?”
姚悦安抬抬眼皮子,他是真的聪明,不会被绕进去。一般人听到这种话,都会掉入选择陷阱,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不会。
还反过来抛出一个问题。
“别诈我,是很多人说的。”她说。
他居然低下头,默默地笑了:“那么大小姐得了情报之后,想做什么?”
“我想出去玩。”
“就这样?”他抬起头来,“去哪儿玩?”
“你管我呢。”她说,“你们的公事,不需要我参与吧。”
“嗯,确实不需要。”他说,“你自行安排。”
刚刚那句话,确实是诈她的。一般人听到“是谁说的”,要么回答“不告诉你”,要么随便选一个人。
她偏偏说“很多人说的。”
不过,他要做的事,本来也不需要隐瞒。
姚悦安起身说:“那我走了。”
他没答话,看着她转身走后,座位面前留下来的几个空荡荡的虾壳。
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她吃饱了么?
他把勺子放下来,喝了一口冰酒,也站起身来,回房午睡。
***
姚悦安回到房间,躺了一会儿,起来。
转两步,走到窗户前面,刚刚回来的时候没注意,这时候才发现,早上钢化玻璃上被击打的痕迹没有了。
是谁清理的?卡西琳婶婶吗?
又回去躺了半天,还是睡不着,干脆起身下楼,准备再出去逛一逛。
不过半天的功夫,庄园里的工作人员多了不少。
都是昨天林以昂到了之后,临时聘用来的。
她戴上棒球帽和墨镜,步行出了门。
主楼右边走廊,被辟用为办公室的大套房内,林氏置业遥岛办事处的骨干人员,正在开会。
小史的工资也不是白拿的,正在做汇报。
这些天岛上人口的安抚、安置工作都是他在负责。
这座岛上的常住人口原住民,只有两千人左右,岛中心一座镇子,叫巴拿镇。周围分布着三个自然村。
地广人稀。
之所以人这么少,是因为这些年A国旅游业火热,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剩下的大多是留守人员。老人与小孩居多。
没有出岛的年轻人,也大多在岛上从事与旅游相关工作。
比如恩迪,就被开发商聘用做厨师。还有轮渡上的工作人员,以及林以昂游艇上雇佣的船员。
都是原住民。
开发案老早就已经呈现,与镇政府理事会的沟通也很顺利,之所以拖这么久,是因为三个村子里面,有一个只有两百来个人,叫希玛村的小村子,死活不同意遥岛被开发。
两个月前,事情就在这里卡壳。
偏偏这爿村子还地处要道,从开发路线上来说,绕不开。
希玛村的人一直在抗议、静坐、拉横幅。就算加钱也不行。
一见到林氏置业的分部来了人,就喊打喊杀。
虽然一群老弱妇孺,也不可能真的做出什么大事来就是了。但越是老弱妇孺,反而越是没法子强逼。
林以昂前几次来,一直很顺利,这次听说被卡,于是借着蜜月的旅途行程,前来交涉。
而他的游艇,之所以来的那一天在海上被逼停三十分钟,也是因为希玛村的人听说林氏置业分公司的老总要来,开了自家的渔船想来半路拦截。
自然是被海事赶回去了。
此时,岛上另一面,
姚悦安坐在酒吧里,听着对面那位叫皮塔的大叔絮絮叨叨地说完,这才明白,原来那天游艇忽然停下来,还有这么个由头。
林以昂这小子,还真是把她带来了一个够麻烦的地方。
同时,她的额头悄然地滴下来一滴汗。
因为此时,她正坐在一家希玛村人开的旅馆小酒吧里。
颇有一种孤身入敌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