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能成为本王的王妃,合该天生一对?”厉王眯着眼睛看过来,款款衣袍松松于身,他手上也没有伞,原本始终跟在他身边的人竟都不见了。

白清珑的感知放了出去,却没有感觉到那些之前一直在监视他的人。

她浅浅皱起眉头,穿过雨幕的人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这一次没有一丈距离,他们只在咫尺之间。

“厉王,我可是你避之如蛇蝎的女人!”白清珑低低的道,她也不往后退,反而更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与厉王贴在了一起。

“是啊,我对女人避之如蛇蝎,恨之杀不及,但是你在凉亭里可已经靠近了我的身体,扑入了我的怀里,如今这怀抱对你倒是不那么反感了,本王想着,这禁欲了那么多年,也该开开荤了,你应该是个很好的人选。”他凑在她的耳边道。

白清珑纵然已经活了两世,但脸上却依旧泛起了红霞。

这一次,她飞快的向后退了一步,“王爷,我才十六岁,还不想那么快死!”

她直视厉王的眼睛,眸子里多出了无数的光来,“王爷,另择良人。”

厉王却在此时郎朗笑了起来,“白清珑,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不愧是定国侯爷的外孙女。”

白清珑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着实有些无耻,她找的这个挡箭牌,真是不够成熟,早知如此,当日应该先找上外祖父好好相商的。

“定国侯爷身份特殊,他的外孙女本王当然不会为难,只是你既来了王府,成了王妃,就得做好你一个王妃该做担负的责任,当然,也得承受旁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很显然的,厉王这是话中有话呢。

白清珑撇了撇嘴,“自然。”她顿了顿,又道,“只是,厉王是否要给我说一说,何为痛苦之事?何为我该担负的责任?”

“白清珑,有些事情你若是知道,也许死的更快,你确定要知道?”厉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只是说的格外严肃。

白清珑在雨幕之中点了点头,“若是不知道,我怕是死不瞑目,这才最是凄惨。”

厉王点了点头,他竟冠冕堂皇的牵起了白清珑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白清珑霎时就是一惊,雨似乎更大了一些。

到了屋子里之后,白清珑打了个喷嚏,厉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果然是个女人。”

他的声音没有嘲笑,只是单纯的感叹。

白清珑却觉得脸上烧的慌,这个男人,妖孽起来太过妖孽,冷峻起来又格外惊人。

“厉王,我本就是个女人。”她一本正经的开口声明,好似在与他辩驳一般。

“白清珑,你可知道本王是谁?”厉王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变得肃然。

白清珑抿嘴,“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叔,先皇一母同胞的皇子。”

“不错,但当今圣上想要我死。”厉王一语,白清珑骤然就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怕了?”厉王紧随着那一步,朝着白清珑逼迫而去。

白清珑抬起了手,却又落了下来,她心中有如惊涛骇浪。

却听厉王继续道,“或者说,当今圣上的母妃在本王当年幼时就想让我死了。”

白清珑心中惊讶更深,这可是皇朝秘闻,她猛地想到,幼年厉王就被贬谪,不到成年不得回归,这可是先皇的旨意,难道先皇早早就知道了,所有才以这样的方式保下他的命,毕竟这也是他的亲兄弟。

“先皇留下了一道遗嘱,有人说,是立我为皇帝的旨意。”厉王没打算停下来,竟继续说道。

白清珑这时候的心已经不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她整个人仿若都陷入了一个漩涡中,脑袋更是停止了思考。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眩晕,这些事情都不该她知道,这些事情,都不能知道。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明知道厉王府邸的女人不会活着出去,却又为什么有那么多少女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送入王府。

这里面必然有一些大人物的推波助澜,也有一些大人物的试探。

厉王的手染满了鲜血,若是有朝一日即便找到了那一旨诏书,这样血迹斑斑的人如何能够做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好算计,好谋略。

“本王自小有阴影,身边不得靠近女人!”白清珑的念头还未完全落下,又听厉王继续道。

白清珑这一刻,真的很想将自己的耳朵给捂住,但是心中的念头却因为这一句话而全部消散。

这人竟然真的有阴影?

但是她呢?

“这么多年,倒是只有你一个意外!”厉王摸了摸白清珑的脸蛋,“这脸长得倒确实不错,只是这些年都被阴愁给遮住了。”

白清珑大惊失色,竟只有她一个意外?

若是当日,她做的一切,让厉王的阴影犯了,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白清珑心头转过万般心思,却又没有办法一一滤清。

却听外面传来宣召,“太后懿旨到。”

太后,当今皇帝的母亲,当年纯然皇后逝去,嫡子也跟着夭折,当今皇帝顺利登基,封了自己母亲,当年的贵妃为孝仁太后。

“这就来了,倒是比本王想象的还要快,王妃,你今后可能要很忙碌了。”厉王往后退了一步,一线薄唇微抿起,充满了打趣与看热闹的感觉。

白清珑颇想翻白眼,传召的人却已经走了进来。

厉王不知何时已经一身清爽,离着白清珑三丈远的距离,白清珑此时所站的位置有些凄惨,就站在屋子的角落里。

而厉王却歪靠在软塌上。

“当年先皇留有懿旨,本王无需对任何人行礼叩拜,这旨意你便只传语王妃便是。”厉王这会儿又很是嚣张的模样。

白清珑心头生出无限感慨,这是怎样一个男人啊!

“厉王妃,接旨。”来的老太监自然是知道厉王素来如此的,他恭敬的点了点头,对着白清珑道。

白清珑跪了下来,很是恭敬。

老太监眼里闪过些微异色,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宣了旨意。

当白清珑接了旨意,厉王才好似刚刚抬头看到了白清珑跪在地上的模样,“谁让你跪了!”他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