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珑一脸茫然,那大太监突然慌乱的跪了下来,“王爷恕罪,是老奴忘记了,王妃既成了王府中人便该享受与王爷一般的恩旨了。”

白清珑听到这太监如此说话,不由白了一眼厉王,只是这一眼无人看到。

厉王却相当敏锐,他飘过来一道眼风,“你虽是白家那个不成气候的家族出来的,但好歹也是定国侯府的外家女,这膝盖就如此低贱?难道进王府之前就没有人告诉你,这王府之中不论是谁来,都无需行跪拜大礼的么?”

他的言语相当冷厉,白清珑眸光微微闪烁,“是妾身不对,妾身着实不知。”

“以后若再有犯,便滚出我厉王府!”厉王站了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

白清珑心底里真是暗暗翻了无数个白眼,这厉王做起戏来,还真是像模像样,只是来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还没有想明白,厉王就离开了。

那大太监擦着冷汗,望了一眼始终迷茫的白清珑,“王妃,且随杂家走吧。”

他们走的远了,太监才开始说话,“王妃,在这厉王府里应当着实辛苦吧!”

白清珑的面色更加的愁苦了。

这太监年纪看上去约莫着有五十多岁了,此时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对白清珑的好奇。

“哎,厉王着实是小题大做,说白了,只是想要随便找个理由将您名正言顺的赶走罢了,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这样的事儿,只是一件都没有遂意,因此那些如花的女人才走上了死亡这条不归路。”

他叹息一声,眼神却撇着白清珑,一瞬也不闪开。

白清珑心底恍然,原来这不过是厉王这些年惯用的把戏。

她如今心底还存着之前厉王所说的话,贵妃在先皇的时候就想弄死厉王了。

那么厉王身边的人,便是如今最好下手的地方。

尤其是独守空闺,又百般惊惧的女人。

白清珑持着一瞬清明之态,也不答太监的话,兀自转了话题,“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姓李。”李公公不知道白清珑为何如此神经大条,却也不好再引导回之前的问题。

“李公公,这太后不知找我何事?”白清珑故意表现的有些许担忧。

李公公脸色这才露出了然之态,原来是记挂着太后了。

“王妃不必忧心,厉王虽然是先皇的弟弟,但毕竟幼年时期也养在当年的贵妃,如今的孝仁太后身边的,这找了媳妇儿,太后必然是要关心关心的。”李公公想来是太后的心腹。

白清珑做出了判断,这太后必然是要从她这里下手了。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太后,皇帝依旧不打算放过厉王?

皇家当真是可怕,她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想到厉王这个对女人避之不及的男人。

悔不当初,如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皇宫很快就到了,与上次不同,这次白清珑只身一人。

她突然有些惶惶然,那个男人虽然诸多问题,但在她身边到底还能壮胆。

见她脚步有些凝滞下来,李公公转过头来,“王妃可是累了,这皇宫也确实是大,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到了。”

白清珑摇了摇头,“走吧,李公公,本王妃累点没关系,可不能让太后久等了,否则就是我的罪过了。”

她很是懂事,李公公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暗自点了点头。

眼看着就到了太后的长寿宫,白清珑表现的有些踌躇,也有些不适。

李公公笑的开心,“王妃这边请。”

长寿宫中,太后正在逗鸟,听到李公公的声音也没打算转过头来。

白清珑就是始终站在太后的身后安静的等候着。

“哟,看哀家这记性,竟逗鸟逗得忘了王妃来了,怎么的也不提醒一声。”太后一张脸保养得宜,这么多年过去了,似乎岁月格外的眷顾着她,白清珑没有细细打量,但只是一眼,便知道这太后年轻时候定然是个妖娆魅惑之人。

“臣女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白清珑低眉垂手,俯身行礼,这一次她依旧行的跪拜之礼。

太后连连点头,“且起来吧,是个懂事的孩子,希望这一次厉王那孩子能够真心待你,毕竟这一次的妃子可是他自己选的。”太后意有所指。

白清珑始终咬着唇。

“过来坐。”太后自顾自的说了许久,才招呼着始终站着的白清珑。

白清珑走了过去,坐在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的一双眼睛似有七窍玲珑,白清珑对视的时候,心头有些惊愕。

“定国侯府当年的千金可是明动京城啊,若不是先皇对纯然皇后情有独钟,只怕也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白清珑霎时就是一震,这是什么意思?定国侯府的千金,说的应该就是她的母亲!

“只可惜臣女未能记得住母亲的长相,也未生得一张与母亲相似的容颜。”她略有斟酌微有些遗憾的道了一句。

太后嘴角的笑容更加的强烈了,“哀家听说,你与护城营的玉林副将曾经是私定终生的一对鸳鸯?”

白清珑微愣,倒是越来越不懂这太后的意思了?

她咬着唇,似有难言之隐,“已经过去了,如今的玉林副将与白雁冰早有婚书,依我看,他二人或许才是天作之合。”

“就这么舍得?”太后就好像一个慈祥的老人一样,笑眯眯的拉着孙女说话。

白清珑笑的愈加苦涩了,“太后,我如今已是厉王的妃子,过往种种不可追。”

她表现的有些纠结,又有些像是被逼迫的决绝。

太后更加的满意了,“孩子,委屈你了,这厉王的状态也着实不稳,若是有朝一日,他打算杀了你,你可一定要来寻哀家,哀家定然会护你周全。”她的眼神实在是热烈,可没过一会儿又解释道,“哀家实在是与你投缘,就像当年与你母亲一般投缘,只可惜她死的早。”

“您认识我母亲?”白清珑抬头,第一次正视太后。

“是啊,可惜啊,可惜……”太后欲言又止,“不说了,都是些曾经的事儿,如你所言,往事不可追,哀家啊,只要看顾好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