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珑淡淡垂下了眼,“请陛下开恩。”她的话音传入华玉林的耳里,他突然抬眸朝着白清珑看去,这个女人还是那样一副忧愁天下的眉眼,可是这一刻的她,看上去竟然那么的美丽。

皇帝那张高深莫测的脸似乎是在斟酌,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屋子里的华玉林都快窒息了,终于听到了皇帝的赦免之言,“既是朕皇叔的妻子与朕求情,这事儿便也不了了之了,华玉林,以后再不可做这些荒唐事儿了,否则朕饶不得你,你岳父更饶不得你。”

皇帝这话音落下,便意味他与白雁冰的婚事断不可更改。

华玉林压下心中的愤懑,应了是。

一出闹剧,就这般收场,白清珑不是很开心,却也知道目前能做的也不过如此。

她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这厉王……

走出去的时候,始终站在她身边的定国侯爷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挂着几分担忧。

白清珑的手突然搀住了自己的外祖父,“外祖父,我有话想要对您说。”

她很严肃的样子,定国侯爷心中轻叹,怕不是又要为那白眼狼的父亲与华玉林说项了。

“孩子,他们那般对你,你万不可再被迷惑啊!”定国侯爷语重心长。

白清珑却是被自家外祖父这模样给逗笑了,“外祖父,我是有正经事呢。”

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儿这般说话,这一时之间定国侯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眉眼间的忧色一扫而光,唯有无尽风华。

“啊?哦,好,你想要与我说什么?”他愣愣怔怔的回答。

他带着白清珑往自己的马车上去。

好半晌才终于冷静下来,白清珑笑意在嘴角的时候,心中却又生出无限感慨,自己曾经是有多么不孝,让自己的外祖父对着自己都有些怀疑与担忧。

“我想说,有人要对您不利。”白清珑凑到了定国侯爷的耳边,小小声的说道。

“什么?”定国侯爷睁着圆目看向白清珑,自己这个向来柔弱怯懦的外孙女竟然说出这样的秘密?“清珑,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外祖父,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您的寿宴当日,可千万要小心。”白清珑很是忧心,她怕,怕曾经的自己给定国侯爷留下的印象,让他不能轻易的相信她的所言所语。

“清珑,外祖父相信你。”定国侯爷看白清珑有些着急的模样,立即道了一句。

白清珑眼角泛起了泪光,“外祖父,谢谢,谢谢您的相信。”

“且与我好生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你如今,性情大变?”

白清珑嘴角微微敛起,“外祖父……我母亲的死……和白浮有关……”

“什么?”定国侯爷虎目圆瞪,他挺身而起,几乎要将车顶给掀翻了。

白清珑立即拉下了他的手,“外祖父,此事需从长计议,且听我你与细说。”

定国侯的一颗心难以平静,他虽然重新坐了下来,但看着白清珑的目光,实在是一言难尽。

“孩子,我现在才敢相信,你是真的变了。”定国侯爷慧眼如炬,在白清珑殿内一番言语,以及一开始对他的亲近,再加上后来在白浮以及华玉林的言语里突然对他疏离,他当时在心中已有计较,却不敢相信,这个向来柔弱的外孙女会有诸多变化。

“外祖父,世态炎凉,我若再不改变,只怕要在那个屋子里死于非命。”

“这些年,这几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外祖父,我今夜终归是要回去王府的,我自不能细说,待到过两日,再请您来府上,我们好生详谈,到时候,我定将我知道的一切说与您听。”白清珑原是要开了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转了话音。

她看着自己外祖父如此激动的模样,也在想若是继续说下去,只怕会出事儿。

白清珑今日在皇宫内院里,细细看华玉林与皇帝的样子,这二人好似半点不相识,若是今日她说了让华玉林死,她有一种感觉,华玉林肯定会被赐死。

外祖父寿宴将至,若皇帝是推手,必然不会任着她处置华玉林,这事儿有蹊跷。

除恶务尽!

否则,她重生一次,岂不是依旧浪费。

“说到这事儿,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与厉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定国侯这会儿冷静下来,倒是突然想起来白清珑与厉王的事儿。

其他都可以放在一边,如今这活生生的外孙女儿可坐在自己的身边,可已经在一个不知名的夜里就嫁作他人妇了!

“当日……”白清珑在这件事情上倒也实诚,只是撇开了自己对厉王的一番作为,只是平白叫厉王背了个锅,对他这么个混人来说,倒也不冤枉。

“真是欺人太甚!”定国侯爷一巴掌拍在了马车座上,声势震天。

白清珑生怕自己这外祖父一下子就将这马车给拍散了,赶紧抓住了他的脸,“外祖父,冷静,冷静,不管如何,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这个人也是我自己嫁的,您莫要动气。”

定国侯爷喘着粗气,白清珑却恍然之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窃喜。

她微微挑眉似有疑惑,却见自家外祖父依旧气鼓鼓的模样,只以为天黑自己看错了。

“不过外祖父,我此时此刻却是有些问题想要问您,否则我在这厉王府的日子只怕也是不太好过。”白清珑的担忧主要还是厉王这个人。

“你如今功力如何?”却不想定国侯爷未曾去回答白清珑的问题,而是如同岔开话题一般的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白清珑对此并未实话实说,经历了两世,她的功力又如何能弱,这段时间,她正打算重新锻炼,好让自己更加敏锐。

“我既已经知道了我娘亲的死有蹊跷,我必然不会放过这群人,但我怀疑当年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所以清珑在王府的这段清静日子,必然好生练习,绝不辜负外祖父这些个日日夜夜的教导。”她说的很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