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祸不单行矣
墨流音的眼前是座小木屋。
她被很粗鲁的扔在了地上,然后她看到了潇闲。
潇闲躺在屋子的正中间,同样看到了摔倒在他身边的墨流音。
他费力的伸手想要将墨流音扶起来,自己的面色却是越发的白了。
他的面具依旧带在脸上,不知是这些人对他容颜无趣,还是并不敢太过苛待于他。
墨流音此时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努力爬了过去,“你怎么样?”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了潇闲的手腕,看上去急切而又焦虑,只有潇闲知道,这个小女人是在为他把脉。
“你竟如此孤身犯险?”但此时潇闲却反扣住她的另一只手,就算他说着狠意的话,落在墨流音的眼里却依旧温柔。
是啊,他永远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内敛的温润已经镌刻进他的血液里。
但墨流音还是感受到了潇闲缓缓流露的怒意。
她笑了笑,“这不是来救你嘛!”这个时候的墨流音才像是一个孩子,她眼角微微弯着,仿若讨好一般。
风恒深深看了她一眼,还想说什么,却狠狠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他咳的撕心裂肺,竟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又被他迅速的遮挡而去。
墨流音这才发现,他气息虚浮,面具之外的脸色被金色的面具映衬的苍白若雪,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在胸口处竟染上了鲜血。
他这一咳嗽好像打开了生命流失的机关一样,瞬时间,墨流音就感觉到他呼吸开始变得艰难起来,他的眼神也开始微微颤抖。
手腕处的脉象更是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墨流音的心立刻就惊了,不,不可以让这个男人死在她的面前,绝对不可以。
她的身体突然就被拉开了,潇闲没了她的依托,竟往地上倒了下去。
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在,只是他再不说出一句话来。
浑身的痛处让潇闲几乎连喘气都变得困难。
墨流音的瞳孔跟着收缩,他看着阿礼皱了皱眉,又看着他跟身边的手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的脑袋竟有些嗡鸣起来,眼前的光影变得闪烁。
而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震动,好似有野兽群出没。
墨流音感受到了,她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喜意。
“怎么回事?”阿礼吩咐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这抹震动的声音,他心中有些惊讶,难道是墨流音身后的人找到这儿来了?
他暗暗骂了一句该死,“把勤王丢在这儿,我们走。”
阿礼显然不想带走勤王,或者是觉得带走的是一个累赘,也或者觉得勤王被找回去刚刚好,省的与勤王府起正面冲突。
潇闲就这样躺在了屋子中间,他的眼已经闭上了,墨流音看的焦急不已,只盼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或许是她的祈祷有了效用,本来还觉得距离很远的声音突然近了起来。
“礼大人,我们我们,我们被狼群包围了。”出去探查的人畏畏缩缩的走了回来禀报道。
按理说他们这种亡命之徒不该怕死,但是他们却就是怕狼群。
与人争生死尚有一搏,但与狼争生死,便是无休无止,尤其是在这样的树林里。
“跟我出去看看,把她看好了。”阿礼眉头狠狠皱起。
他往外走,墨流音却在心头盘算着阿礼倒下的时间,一旦群龙无首,她趁乱离开会更轻松一下,他之前喂给阿礼的舌尖毒可还在等着发挥它该有的功效呢!
阿礼走了出去,只见一群一群的狼群将他们的小木屋围了个满满当当,连他看着都不由头皮发麻,但是这些狼群却没有发起进攻,似乎在等一个指令。
阿礼的眼迅速逡巡,他需要找出头狼。
此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在寂静的空气只中响了起来,一只高大雪白的头狼,驮着一个麻布衣衫的少女,往这边而来。
所有的狼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阿礼的眼骤然就看直了,这些狼群听一个少女的?
那少女似一个野人,发型凌乱,是用枯藤草叶束起的,此刻她打着哈欠,看向了阿礼,“你打扰到我了。”
她看上去粗布麻衣,但那声音却意料之外的好听,如清泉流水,石上之音。
阿礼心中倏然就是一个咯噔。
少女往雪狼的身上又挪了挪,一双毫无遮挡的小脚便被挡在了雪狼的毛发里,此时盯着眼前的木屋与阿礼,看不出的眸色与深意。
“若是打扰到姑娘了,我们这就走。”阿礼头皮有些发紧,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诡异的情况,所有人的狼群竟然只听一个野女的指挥,而这个野女也并不像人们想象之中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儿。
三国都知道,这座风月林贯穿两国山河分界,占地数百公顷,里面危机四伏,更传闻有野人居住,但一切都是传说,今日竟让他遇见了。
他带来的人不多,加起来不过十多人而已,若是当真与这数百头狼对上,只怕一个都留不下来,而且眼前的少女太诡异。
“我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结果你一句这就走,就想让我的崽儿们离开,是否有些过分了?”少女声音依旧婉转如黄莹脆柳,笑意盈盈。
“那不知姑娘有什么想要的?我们竭尽所能,定会让姑娘满意。”阿礼姿态谦恭,倒也没有过分谦卑,他就算无法带着这么多人一起走,他一个人想要离开还是能够离开的。
“你屋子里的人我要了。”少女下巴一抬,手上一指,狼群发出了呼啸之音。
一直在凝神关注屋外动静的墨流音脑袋有些乱,这狼群确实是她刻意洒下的粉末引来的,但是这少女为何点名道姓要他们?是真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别有深意?
如今的墨流音,自己深受重伤,脑袋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深思。
此时的她竟莫名想到了风恒。
若不是他那尽学他坏习惯的属下,她如何会先放弃潇闲,若不是他,她如何会伤了自己,若不是他,她如何被气得孤身犯险,牵动她这么多的情绪,墨流音已经在心底将风恒的小人扎成了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