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灭亲么?”墨流音低低的重复着,她的眼里突然闪出无限光泽来,她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墨致远这个人,就连挣扎一下都不曾,就这样抛弃了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男人,到底缘何会被自己的母亲看上?

“流音,不,不,王妃,王妃您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杜如心这会儿也怕了,她趴在墨流音的跟前,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板。

墨流音却往后退了一步,潇闲往前迈了一步,遮住了墨流音的半边身子,杜如心在真正的王爷面前,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只一个劲儿的哭泣。

墨流音抬眸问道,“太子殿下以为呢?”

太子还没说话,大堂外走过来一人,那是公里的太监。

穿着厚厚的衣服,垂着常年恭敬的腰,手上托着明晃晃的圣旨。

墨流音眼神一转,这是……

“墨致远墨大人接旨。”那尖尖的嗓音在混乱的大堂外响起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屋外看了过去。

太监进了屋子,一眼扫过场面,颇觉有些惊奇。

他赶忙见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郡主殿下,这位”

“只是勤王。”勤王实在是太长时间没有出来露面了,也难怪太监不认识他,太子提醒了一声。

太监脸上更添几分惊愕了,“竟是勤王殿下,奴才眼拙,勤王莫要怪罪。”

“无妨。”潇闲摆了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公公有旨请宣吧,莫耽误了皇上的事儿。”

那公公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注意一半身体被潇闲遮住了墨流音。

也实在是她敛下眉眼的时候,实在是很难被旁人注意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墨致远之子墨锦渊在外豢养幼童,以二皇子之名,遗害百姓,子不教父之过,墨致远官降原籍,墨锦渊闭门思过,若再犯,定不轻饶”

墨致远突然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杜如心亦然。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不是,是不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会”杜如心不依不饶。

公公斜斜睨了她一眼,“夫人的意思是说咱们陛下没有明察秋毫,冤枉了令公子?”

杜如心心头一颤,墨致远一把接过圣旨,“罪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数岁。

墨流音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依旧满目清冷。

公公离开了,墨致远一巴掌甩在了杜如心的脸上,“贱妇,你的好儿子,你的好女儿,若有流音半分懂事,我”

“父亲,我不是夫人的孩子,也请您莫要相提并论。”墨流音恰然开口,声音冷睿,竟多了几分深意。

墨致远恍然一怔,“是啊,倾城的孩子,倾城那样的人,怎么可以与杜如心这个贱妇相提并论呢。”

墨流音很不想从墨致远的口中再听到自家娘亲的名字,她抿了唇,却未开口。

“墨大人,你家里这破事我们已经不想掺和了,感觉踏进来就肮脏的很,令公子喜娈童幼子,怕是在这里,本郡主不小心也得着了他的道吧!”

和素这话说的可就重了。

墨致远身形晃了晃,“那贱妇”

“呵,母亲的遗物本郡主已拿了回来,你这个夫人便随你处置了,当然若是处理的本公主不甚满意,我定是要再来的。”和素冷笑一声。

“父亲,您好生想想。”她的视线在墨灵儿的身上巡视了一番,随着潇闲与和素的脚步也往外走。

太子过来到现在却是没说几句话,这会儿定定的看着墨致远,“你这女儿太过骄纵了,二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允许一个小臣之子入府?还是这样的模样?”

墨大人该好好教教她这京中礼数,和素刚从江湖中归来如今算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若是得罪了旁人,今日别说你家夫人,就是你这个女儿,都保不住。

墨致远点头哈腰的应了,送走了太子殿下。

等他在回身的时候,墨灵儿与杜如心同时颤抖了起来。

他们二人抱在了一起,墨致远只是阴鸷的眸子盯着她二人。

“老爷,饶了灵儿吧,她只是个孩子,妾身愿意承担一切罪责,老爷,您饶了她吧。”杜如心趴在墨致远的跟前,痛哭流涕。

墨致远一脚踩在了她的脊骨上,“啊”杜如心痛呼出声。

“孩子,流音也是个孩子。”墨致远眼色更狠,他脚腕一抬,墨流音就朝着边上的椅子生生撞了过去。

“爹,爹爹,母亲,母亲是驸马的姐姐,您,您不能这样对她,小舅舅知道了,小舅舅知道了”墨灵儿也爬了过去,抱住了墨致远的脚,她脸上糊成了一团,毫无仪态。

“驸马,驸马比得过长公主么?比得过太子么?比得过郡主么?比得过勤王么?一个都比不上,你还敢用他威胁我?”墨致远一把将墨灵儿拎了起来,又重重扔在了一边。

墨致远心头怒意恒生,他知道,杜如心是绝对不能在这个家里在待着了。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我要休妻。”

杜如心昏迷半醒,听到这句话,哀嚎一声,彻底昏了过去。

墨灵儿更是不敢再有半分辩驳。

墨锦渊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显然他是听到了大街上越来越凶的流言。

墨家因为墨锦渊的回来,又一次掀起了惊涛。

而这一次,墨流音却觉得心情不似想象中的好,她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杜如心被休,杜家知道她得罪了勤王府与长公主也不敢要她,只着人将她送走,送走的时候杜如心还是昏着的。

墨灵儿被送去了孤庙了,代发修行,走得时候,依旧没有人给她治疗她的脸。

墨锦渊被执了一顿家法,躺在家中奄奄一息。

墨流音让潇闲离开了玲珑阁,自己一个人看着天空,直到夜幕降临,有声音与人影将她包裹,“今日这出戏唱的挺好啊。”

墨流音感觉自己陷入了温暖之中,她甚至都不在意身后的人是个混蛋,只有她每次能够站在她的身后,用身体将她包裹。

有时,她甚至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都被带出了些许混蛋的心思。

她难得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背后的人将脑袋搁在她的发上。

“你不高兴?”风恒用下巴点了点她的脑袋,低低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