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忘川枇杷膏
“打倒黑暗统治,还我光明。”
沈昧站在黑梭梭的人群后面,大声跟着众魔一边喊,一边举手表态,就......
一副很义愤填膺的样子。
一群老六。
这些家伙对自己的身份到底有什么误解?
一群邪魔打上人家正道门口,嘴里不停叫嚣着要还他们光明。
你们才是这个世界的黑暗好伐。
沈昧从储物袋中掏出她特制的枇杷膏,扯下脸上的纱巾,仰头一口气喝完,末了舔了舔唇角,还不忘向旁边的魔兵推销。
“这位大哥,嗓子都喊疼了吧?来一瓶忘川枇杷膏滋润一下,保你越喊越响亮,越喊越兴奋。”
那个魔兵幽幽转头看她。
“又是你。”
这‘又’字就非常有灵性。
沈昧眼睛一亮:“老顾客?”
对方脱下黑色面具,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脸,是个少年人。
“上次你卖给我的玉龙润喉糖,吃的我嗓子到现在都还疼。”
“你赔我灵石。”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都怪魔尊这个傻逼不厚道。
天天加班加点,带着一众魔族出来打架。
每一次开战,都要他们在阵前呐喊,美其名曰鼓舞士气。
结果害得他们嗓子发了炎。
“老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沈昧大手一挥,示意他看众魔,“照这样喊下去,莫说嗓子疼,哑了都有可能。”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魔兵突然仰倒在地上,痛苦地扼住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挣扎。
“啊不,我不行了......”
少年大吃一惊,俊颜失色:“你这忘川枇杷膏怎么卖?”
沈昧一副真诚童叟无欺的模样:“既是熟人,便给你打个九折,一瓶十块中品灵石就可。”
好贵啊!上次那玉龙润喉糖才三块中品灵石。
少年尚在犹豫,却见地上那魔兵,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成交。”
忘川枇杷膏在手,少年迫不及待揭开盖子。
味道冰冰凉凉真不错,喝完后嗓子的确舒服不少。
沈昧收完钱,又混进另一边魔群里如法炮制。
等到魔尊楼冥开口讲话时,两人已赚了一大笔。
“说好三七分,你可不能赖账。”开口的正是地上那魔兵,二人正鬼鬼祟祟地猫在角落里分账。
沈昧踹了他一脚:“合作那么多次,我哪次说话不算数。”
谁叫家里有两只吞金兽,经常要用各种灵植丹药调养身子。
她这才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努力赚钱 。
唉!真是命苦。
魔尊楼冥身着一身铠甲,身上魔气萦绕,邪肆深邃的脸上带着睥睨众生的骄傲。
他高举右手示意众魔闭嘴。
正喊得起劲的魔兵刹不住气被口水呛到,纷纷捂着嘴低咳。
倏然安静的气氛,让沈昧颇为无奈。
“吵死了。”神影宗大弟子打了个哈欠,精神萎靡。
“楼冥,你要不是个男的,我都怀疑你隔三差五来偷袭我们,是来了葵水,还是不准的那种。”
楼冥双手抱胸,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他。
“神影宗多行不义人人喊打,别说隔三差五,本座就是每日来,你又能奈我何。”
话落,众魔欢欣鼓掌。
“神影宗号称众生平等,可你们拥有那么多上古法宝、仙草却不愿与我们分享。”
“简直太黑了。”
他神情激动,开始怒斥神影宗的无数条罪状,害沈昧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废话那么多。
你他妈倒是开干啊!
搞什么破机车。
沈昧比他还着急,每次都絮絮叨叨,岂不知反派死于话多。
她掏了掏耳朵,就等着两军开战,她好趁机浑水摸鱼溜走。
每个月就领那么点工钱,还想要她卖命,做梦吧!
半柱香后,楼冥终于说累了。
他清了清嗓子,顿觉有些口干舌燥。
旁边有个魔兵殷勤地递了瓶东西过来:“属下方才得了个好东西,想孝敬给尊上您润润嗓子。”
“此乃何物?”
“忘川枇杷膏。”
“保管尊上喝了,还能一鼓作气再痛骂他个三百场。”
不会有毒吧?
楼冥揭开瓶口闻了闻。
娘嘞,还怪好闻嘞。
他一口饮尽,冰凉的液体淌过干燥的喉咙,顿觉无比熨帖。
“不错,回去后重重有赏。”
那魔族弟子闻言乐开了花,“谢过尊上。”
喝完后,楼冥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将瓶子一丢,指着神影宗的人,“给我上。”
那瓶子咕噜噜滚到沈昧脚旁,被她迅速捡起来丢进了储物袋。
下次还能用,能省则省,千万不要浪费。
双方开打后,现场一度混乱。
好在沈昧早有经验。
她从储物袋拿出一套同神影宗外门弟子一样的服饰,悄悄换上,然后再偷换阵营。
接下来便可找机会溜走。
嘿嘿,聪明如她。
“今日你们这些人,本座一个都不会放过。”
楼冥放出狠话后,竟瞥见对方一个小弟子,正鬼鬼祟祟地溜走。
他嘴角扯了扯,神影宗的人就是怂。
他五指一抓,便将那弟子隔空举起来,并大声嘲讽道。
“看一看你们的逃兵,要多怂有多怂,哈哈哈。”
卧槽?!沈昧脑海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过。
这特么都能逮到她。
下面,好些个魔族看了看手中的忘川枇杷膏,又瞧了瞧沈昧。
然后他们尴尬地低下了头。
神影宗大弟子无语地望着他:“楼冥,你眼神真不好使,这可是你们魔界的人。”
楼冥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他扭头仔细观察沈昧,虽然对方身上的魔气很淡,近乎接近于无,但还真是他们魔界的人。
沈昧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内心慌的一批:“尊上,你听我狡辩......啊呸,你听我解释。”
“属下是故意乔装混进敌方阵营,打算趁其不备偷袭他们。”
楼冥:“那你为何要逃?”
沈昧有些不好意思,“人有三急,属下只是想暂时离开上个茅厕。”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
笑毛啊笑?!
听到那些笑声,楼冥脸上一顿燥热:“你以为本座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敢做逃兵,他便杀鸡儆猴。
楼冥大手一挥,沈昧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去。
眼见就要撞到廊下的柱子,突然凌空飘下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将她接在怀中。
四目对望,二人同时蹦出了一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