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黑暗统治,还我光明。”

沈昧站在黑梭梭的人群后面,大声跟着众魔一边喊,一边举手表态,就......

一副很义愤填膺的样子。

一群老六。

这些家伙对自己的身份到底有什么误解?

一群邪魔打上人家正道门口,嘴里不停叫嚣着要还他们光明。

你们才是这个世界的黑暗好伐。

沈昧从储物袋中掏出她特制的枇杷膏,扯下脸上的纱巾,仰头一口气喝完,末了舔了舔唇角,还不忘向旁边的魔兵推销。

“这位大哥,嗓子都喊疼了吧?来一瓶忘川枇杷膏滋润一下,保你越喊越响亮,越喊越兴奋。”

那个魔兵幽幽转头看她。

“又是你。”

这‘又’字就非常有灵性。

沈昧眼睛一亮:“老顾客?”

对方脱下黑色面具,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脸,是个少年人。

“上次你卖给我的玉龙润喉糖,吃的我嗓子到现在都还疼。”

“你赔我灵石。”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都怪魔尊这个傻逼不厚道。

天天加班加点,带着一众魔族出来打架。

每一次开战,都要他们在阵前呐喊,美其名曰鼓舞士气。

结果害得他们嗓子发了炎。

“老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沈昧大手一挥,示意他看众魔,“照这样喊下去,莫说嗓子疼,哑了都有可能。”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魔兵突然仰倒在地上,痛苦地扼住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挣扎。

“啊不,我不行了......”

少年大吃一惊,俊颜失色:“你这忘川枇杷膏怎么卖?”

沈昧一副真诚童叟无欺的模样:“既是熟人,便给你打个九折,一瓶十块中品灵石就可。”

好贵啊!上次那玉龙润喉糖才三块中品灵石。

少年尚在犹豫,却见地上那魔兵,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成交。”

忘川枇杷膏在手,少年迫不及待揭开盖子。

味道冰冰凉凉真不错,喝完后嗓子的确舒服不少。

沈昧收完钱,又混进另一边魔群里如法炮制。

等到魔尊楼冥开口讲话时,两人已赚了一大笔。

“说好三七分,你可不能赖账。”开口的正是地上那魔兵,二人正鬼鬼祟祟地猫在角落里分账。

沈昧踹了他一脚:“合作那么多次,我哪次说话不算数。”

谁叫家里有两只吞金兽,经常要用各种灵植丹药调养身子。

她这才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努力赚钱 。

唉!真是命苦。

魔尊楼冥身着一身铠甲,身上魔气萦绕,邪肆深邃的脸上带着睥睨众生的骄傲。

他高举右手示意众魔闭嘴。

正喊得起劲的魔兵刹不住气被口水呛到,纷纷捂着嘴低咳。

倏然安静的气氛,让沈昧颇为无奈。

“吵死了。”神影宗大弟子打了个哈欠,精神萎靡。

“楼冥,你要不是个男的,我都怀疑你隔三差五来偷袭我们,是来了葵水,还是不准的那种。”

楼冥双手抱胸,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他。

“神影宗多行不义人人喊打,别说隔三差五,本座就是每日来,你又能奈我何。”

话落,众魔欢欣鼓掌。

“神影宗号称众生平等,可你们拥有那么多上古法宝、仙草却不愿与我们分享。”

“简直太黑了。”

他神情激动,开始怒斥神影宗的无数条罪状,害沈昧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废话那么多。

你他妈倒是开干啊!

搞什么破机车。

沈昧比他还着急,每次都絮絮叨叨,岂不知反派死于话多。

她掏了掏耳朵,就等着两军开战,她好趁机浑水摸鱼溜走。

每个月就领那么点工钱,还想要她卖命,做梦吧!

半柱香后,楼冥终于说累了。

他清了清嗓子,顿觉有些口干舌燥。

旁边有个魔兵殷勤地递了瓶东西过来:“属下方才得了个好东西,想孝敬给尊上您润润嗓子。”

“此乃何物?”

“忘川枇杷膏。”

“保管尊上喝了,还能一鼓作气再痛骂他个三百场。”

不会有毒吧?

楼冥揭开瓶口闻了闻。

娘嘞,还怪好闻嘞。

他一口饮尽,冰凉的液体淌过干燥的喉咙,顿觉无比熨帖。

“不错,回去后重重有赏。”

那魔族弟子闻言乐开了花,“谢过尊上。”

喝完后,楼冥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将瓶子一丢,指着神影宗的人,“给我上。”

那瓶子咕噜噜滚到沈昧脚旁,被她迅速捡起来丢进了储物袋。

下次还能用,能省则省,千万不要浪费。

双方开打后,现场一度混乱。

好在沈昧早有经验。

她从储物袋拿出一套同神影宗外门弟子一样的服饰,悄悄换上,然后再偷换阵营。

接下来便可找机会溜走。

嘿嘿,聪明如她。

“今日你们这些人,本座一个都不会放过。”

楼冥放出狠话后,竟瞥见对方一个小弟子,正鬼鬼祟祟地溜走。

他嘴角扯了扯,神影宗的人就是怂。

他五指一抓,便将那弟子隔空举起来,并大声嘲讽道。

“看一看你们的逃兵,要多怂有多怂,哈哈哈。”

卧槽?!沈昧脑海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过。

这特么都能逮到她。

下面,好些个魔族看了看手中的忘川枇杷膏,又瞧了瞧沈昧。

然后他们尴尬地低下了头。

神影宗大弟子无语地望着他:“楼冥,你眼神真不好使,这可是你们魔界的人。”

楼冥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他扭头仔细观察沈昧,虽然对方身上的魔气很淡,近乎接近于无,但还真是他们魔界的人。

沈昧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内心慌的一批:“尊上,你听我狡辩......啊呸,你听我解释。”

“属下是故意乔装混进敌方阵营,打算趁其不备偷袭他们。”

楼冥:“那你为何要逃?”

沈昧有些不好意思,“人有三急,属下只是想暂时离开上个茅厕。”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

笑毛啊笑?!

听到那些笑声,楼冥脸上一顿燥热:“你以为本座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敢做逃兵,他便杀鸡儆猴。

楼冥大手一挥,沈昧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去。

眼见就要撞到廊下的柱子,突然凌空飘下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将她接在怀中。

四目对望,二人同时蹦出了一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