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抬眼一看,镜子里的弟子一个个在楼冥的剑下化为飞灰,他怒火攻心,一口血喷出老远。

“回来。”

魔族狡诈。

你们快给老夫回来。

然为时已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冲进去的弟子,一个个死在楼冥的剑下。

“呼,不玩了!”

两人对视一眼,沈昧祭出焚崖,二人合力,以天崩地裂之势分向两旁劈下去。

剑风席卷千里,在地上劈出一道绵长深邃的沟壑,并且再也无法粘合。

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加上在这儿被困了两天,楼冥和贺荻打赌的时间只剩下一大半不多。

“你把珠子取出来。”楼冥吩咐她道。

玄冰宗的弟子数次进来,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说明地底下面有通行之道。

沈昧依言将鬘月珠拿出放在手里,其发着淡淡的红光,珠子身上暗纹涌动,和邪天剑上的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者刚一触碰,便发出一阵电流似的刺啦怪声,沈昧感觉到手中的珠子微微颤抖异常兴奋。

就,好像很喜欢对方一样。

邪天剑瞬间暴涨数倍,楼冥飞到半空,鬘月珠跟随而上,将其内蕴含的力量渡到剑身上。

红色的光笼罩在雪原之上,令人触目惊心。

楼冥暴喝一声,双手握剑,半空中蕴含巨大力量的一剑快准狠落下,顿时撕裂了整个空间。

沈昧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的碎裂。

空间口子被生生撕开,顷刻间所有的一切化为飞灰消失,二人终于得见天日。

“尊上好厉害。”沈昧一有机会便毫不吝啬的开口拍马屁。

楼冥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那是,跟本尊出来一趟必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沈昧腆着笑:“尊上你说的对。”

是是是,等下就要被你给卖了。

学什么,学你数钱吗?

玄冰宗内,阵法被毁冰焱遭到反噬,怒火攻心,差点就走火入魔。

“掌门,我们该怎么办?”

一众弟子惊慌失措。

他们至今也不明白,魔尊为什么会突然杀上门来,而且只带了一个属下,就已经这么厉害。

“撤!”

其实早在楼冥出现的那日,他就给其他宗门去了信,但不知是否因他这里太过偏僻还是啥。

竟无一人来相助。

甚至连唐家那边也石沉大海。

“他们这是想看着我冰焱死。”冰焱愤恨地吐出一口血沫,这些年来他为他们办了那么多事,可这些人居然见死不救。

为今之计,便是赶紧撤走。

带着剩余的弟子,他刚跨出大门,便见两个人百无聊赖的在门口等着他们。

“哟,出来了!”

沈昧抛玩着手里的珠子,心情大好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啊?要不要我们送你们一程?”

冰焱冷哼一声:“妖女别太猖狂,三大宗的人即刻就会赶来,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哦,那我们只好速战速决了。”楼冥冷冷地开口。

话落。

冰焱眼疾手快,将身边的弟子往前面一推,转身就往回跑。

那些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他这大力一推,全都撞到了楼冥的剑下,发出一阵阵惨叫。

真是丧心病狂,关键时刻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尊上......”

沈昧心里到底有些不忍,以这种方式惨死,简直就是人生的耻辱,“别让那老匹夫跑了。”

楼冥闻言,挥开那些冲上来的弟子,迅速朝冰焱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沈昧也紧跟而上。

忽地,身后传来一阵伤心欲绝的叫声,震得沈昧脚步一个踉跄,心头直打鼓,好熟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望去,果见远远的后面,跳出一个庞大熟悉的身躯,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啊,这不是那个异兽嘛。

她竟然给忘了。

只见对方的脸上悲痛欲绝,一副你果然又把我抛弃了的委屈模样,看得沈昧很是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真的忘了。

这些年来,除了两个崽子,她从没养过别的什么,不像贺荻,有随身携带灵宠的习惯,此异兽存在感又极低,忘记也很正常。

哪知这异兽听见她的话后,顿时哭的更伤心了。

每一次都说不是故意,刚才还说绝不会再把它抛下,结果转身就把它给忘了。

骗子!

“你别哭了,你一个大......”怕它更崩溃,沈昧没有把后面的话给说完。

异兽身躯庞大五官粗犷,一举一动皆带着满满的凶悍之力,完全不似小圈圈那种软萌可爱。

当它在自己面前撒娇痛哭时,沈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高大强悍的男人在她面前痛哭流泪,十分别扭。

“我们快走吧!”

沈昧友好地朝他伸出手来,再不追上楼冥,等下他们俩都要被抛弃了。

那异兽先是哼了一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化为一抹光影,回归到鬘月珠里面,沈昧甚至还能感受到它的满腔抱怨。

真是头疼。

因着这一耽搁,沈昧飞出了玄冰宗的地盘后,果然已找不楼冥的半个身影。

方圆百里之内,连半点打斗声都听不见,也不知他们跑到哪儿去了。

“尊上......”

她大声叫喊,可惜连个回音都没捞着,四周静得吓人。

阿西八!

她想着楼冥最终也会去唐家,不如干脆奔唐家而去,到时候只需在唐家外守株待兔便是了。

可是她从没去过唐家,一时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

且楼冥不在,她也不敢回头去找玄冰宗的弟子来问,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万一逼急了狠咬她一口那可就不值当。

算了,不管了。

走到哪儿算哪儿。

大不了到时候再找人来问。

沈昧向来有种随遇而安的泰然,她也不纠结,打定主意便随便寻了个方向飞去。

瞧着一点也不心急。

反正同贺荻打赌的人是楼冥,又不是她,虽然她做出过承诺,但谁知道楼冥那家伙有没有抓到冰焱呢。

她的灵力还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御剑,于是等到人渐多时,她便收起焚崖,化作普通人的模样进入一家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