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0」下
“可恶！”
东方长垣的拳头砸在后方的墙壁上。
“喂！长垣！你现在的位置很不妙啊！那里，可到处都是「纸片」啊！”
“……被摆了一道！”
懊恼的情绪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东方长垣的脸上，他唤出了「第十三双眼睛」开始胡乱地攻击。
“啪！”
放书的书架子已经被打碎，但里面的书页却只有一部分掉出来。既然东方长垣已经破解了「深海空间」的能力，那么把这些书放在这里太过于浪费了。
书架里钻出了一只手，轻轻一推，所有的书页都散落开，纸张几乎布满整个房间的地面。
“你……你想做什么！”
“哎呀呀，脸都白了啊？哈哈哈哈，你刚才的从容呢？”
东方长垣抿住嘴不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
“噗……”
（不行啊，不行啊我……不能笑，控制……控制……要是「玩心」太重被发现了可就不好啦……哈哈）
（刚才我的演技真是天衣无缝啊，嘿嘿嘿……嗯——这种紧张感，这种心跳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接下来，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他会从哪里出来呢？还是说……不行不行，想到这里心脏就跳的很厉害了！）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吧，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哟，杀手先生……）
东方长垣看似愤怒地握紧拳头，但实际上，那只是为了遏制住自己兴奋想笑的冲动而做出的绷紧全身肌肉的动作罢了。
“喂，戴斯，你不要出手。让我跟他做个了断！”
“啊？可是我是你的护卫！”
“那就这样吧，你认为我真正出现生命危险之前，你都不要出手，可以吧？”
“啊……这……算可以？”
“很好！那么，喂，「40」！听得到吗！我，东方长垣，现在要在这击败你！”
（那是什么？胜利宣告吗？还是临终遗言？什么傻子行为？）
不过，这对40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在这种环境下，他有自信「深海空间」即使没有消灭对手，也能做到重创对方而后全身而退。
（真是愚蠢至极！）
40在内心暗暗嘲笑东方长垣。
（在这种条件下居然还意气用事，哼，说到底还只是个臭小鬼啊！）
（但是这样对我有利，我也不会特意去反对就是了，既然你想一对一，那么我就奉陪吧！）
对于东方长垣的宣告，40没做任何回应。
这自然也在东方长垣的意料之中。
（嗯……知道能力被识破了，就不想讲话了呀……在干什么呢？）
（……恐怕是在思考要从什么角度发起攻击比较合适吧？）
（房间遍地都是纸张，我已经被纸张包围了，他既然刻意做了这么多铺垫，那么他必定会从地面的某一处进攻。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思路。但这恰恰是他想让我这么思考的。）
（真正危险的反而不是地面上的纸张，因为无论如何它们都会在我的视线内，或者被我轻易察觉）
（危险的是在书架上，桌子上，或者被水打湿而紧紧贴在墙上的那些纸片，从那些角度发起的进攻，才能真正能做到一击必杀）
（那么，你会怎么选呢？）
“去死吧！”
（来了！）
伴随着恶毒的话语，深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了！
“哪里，是在哪里！”
「深海空间」从东方长垣脚边的纸片中钻出，并且，它的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它三两下躲过了东方长垣藤蔓的追击，直接抓住了东方长垣的脚腕，然后，用力一扯，东方长垣的整个身体失去平衡，摔在纸板中间。
但是他没有任何撞到重物的疼痛感，相反，他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软垫一般，并且这层软垫正在一点一点包裹着他。
东方长垣正迅速陷入纸张之中！
这样子戴斯哪里能坐视不管？只见他立即冲进房间发动了「黑色星期天」的能力，一瞬间，地上纸片就被燃起，但是为时过晚。
东方长垣的整个身体已经彻底没入纸片里。
等回过神来，地面只剩下了一堆衣物。
然后，戴斯留意到了，在衣物中有一颗气泡正在缓慢飞起，它慢慢地飘着，飘着，飘到了戴斯的跟前。
轻轻戳破气泡，一把漆黑的手枪就这么出现在他的手上。
“这，这是……”
……
东方长垣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白色。除了白色其他什么都没有。
东方长垣唤出替身，将其紧紧缠绕于身防范敌人。
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却被隔绝了。
（我的替身并不是什么麻烦事，真正麻烦的是通过我的替身能力，进而在身上隐藏的携带物才是危险的……你是这样想的吧。）
（所以才会用这样的能力把我带进来，是因为空有替身的我根本无法发挥完全的力量，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我几乎没有胜算，对吧？）
东方长垣看向前方，「深海空间」就这么直立地站在他的面前。
“哎呀，那啥，这天气还挺冷的不是吗？能不能给我件衣服啊？就一条内裤可挡不住这冷天啊。”
（本体……本体在何处？）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至于衣服？呵呵呵，等你死了以后我会给你烧的！”
（在那里啊……真是有够显眼的）
在空白的世界里，想要隐藏一个人无比困难，所以东方长垣才能一眼看见40。
与瑟外弗不同，40看起来很年轻。
“哼！这句话我就还给你！正好！我会用实力证明，我，比你强！”
“好啊，那就来吧！「深海空间」！”
“「第十三双眼睛」！把刀变成气泡！”
“太晚了！在这个空间之内，你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了！你的命就由我收下了！”
从刀身上出现了无数气泡，飞散在空中。
可是「深海空间」没有被气泡影响，将没有刀柄的刀推进东方长垣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
东方长垣的神色痛苦，那是因为事态超出预料，自然而然表现出的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
“不可能？你说不可能！臭小鬼！要好好感谢你的狂妄自大吧！哈哈哈哈！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主动想要想送死的人啊！”
东方长垣捂着被插入刀身的伤口，缓缓地倒了下去。
“哼，这样就结束了！接下来只要想办法消灭那个叫做戴斯的，就可以回去了。先回收一下刀吧。”
（这些气泡真是烦人啊！还在往外冒！这个家伙的能力是死了之后产物也不会消失的那种类型吗？）
东方长垣的身体周围都是气泡，那些恐怕是为了让刀气泡化而造成的产物吧。
40满脸不爽地用手拍开气泡，可是气泡却因为他的动作反而更加凑近他的身体，接着马上爆开。
然后，一个轻飘飘的东西就这样缓缓落下。
一时之间40没看清那是什么，但那绝对不可能是刀身，或是其他什么金属制品。
越来越多的气泡破开，他终于发现了那是什么，那是纸片！无数的纸片！
在这毫无边际的纸之空间里，随处可见的纸片！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本应死亡的东方长垣突然睁开了眼，用无比冷静的语气说话。
“想要离开这里与同伴汇合，你就必须先把戴斯干掉，但深知他能力的你明白，想要干掉戴斯，你需要武器。”
“为了回收武器，你就会毫无戒备地靠近我，毕竟，谁会对一个死人警戒呢？”
“你刚才操控「深海空间」的时候，保持的距离我记得也就五米左右吧，可能还要更短，对吧？”
“你……你在说什么？难不成……”
“「第十三双眼睛」！”
突然，地下钻出几根藤蔓，40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藤蔓的蛮力强行拽倒。
而在东方长垣前方，看起来严实的地面，底下却早就被掏空！现在，40就这样被藤蔓拽进了坑中！
“可恶！「深海空间」！”
40在坑中无能狂怒，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坑洞上却没有任何作用。
“没用的，被压实的纸片也是很坚固的，单凭你的力量想要破坏掉它是不可能的。”
东方长垣蹲在洞口处，然后继续说着。
“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有些漏洞百出，没想到你也能上当到如此程度啊，真是不敢恭维。不过我也算尽兴了，所以就这样吧。嗯……这个空间是你的「替身能力」造成的吧，那么，杀了你就能回去了吧？”
“别小看我啊！我！绝对要把你碎尸万段！”
东方长垣一脸无奈地看着40。
（这家伙真无聊啊……还没有看清局势吗？还是单纯地被冲昏了头脑？）
“「深海空间」！”
40唤出了替身，「深海空间」用手向着某个位置轻轻一碰，一条奇妙的裂缝就凭空出现。
看到的一瞬间东方长垣就理解了。
那就是40用于在纸片之间移动的能力。并且东方长垣也很快明白了40想要做什么。
但是东方长垣知道，40只是在自掘坟墓。
数十秒后，40捂着受伤的身体，再次出现在东方长垣的面前。
他的身上有被子弹贯穿的痕迹，也就是说，东方长垣的意思很好地传达给了戴斯。
（不错嘛……做得很棒啊，真是完美的配合呢）
“呼……呼……这也是你计算好的吗？”
“这个嘛……嗯，怎么说呢，你猜？”
“噗啊！”
本以为东方长垣会讲出点什么而集中注意力听着的40瞬间破功，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
“「深海空间」！”
突然，东方长垣的视线一闪，周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被驱逐出纸之空间了。
“可恶的东方长垣！我即使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那个声音！是驾驶室！他是怎么过去的！”
戴斯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慌张，并且迅速赶往。
东方长垣看见了周围漂浮的气泡，那些气泡也同样被纸之空间驱逐。
（是我的气泡吗……我的气泡在飘飞的时候，刚好有那么几个破碎在了周围，重新变成了纸片，你利用了那个吗？）
他理解了40的行为，却无能为力。
他本可以直接把40消灭，但是他却因享受这种刺激感而多此一举。不过，他并没有任何后悔。
“咚！”
突然，整个潜水艇都陷入了黑暗，戴斯焦急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糟了！长垣！潜水艇失控了！我们必须赶紧去……呃啊！”
（糟糕了……这种感觉……这种危机感……又要……）
……
“后面的事情就如你所见了。我们很幸运，刚好碰上这座孤岛。不然的话估计命都丢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这都是敌人的错……还有，我的疏忽，抱歉。”
东方长垣握紧拳头。
（不，不对，戴斯先生。你没有错……虽然我还是想不起来，但是，那种情绪已经刻印在我的身体里了……所以我很清楚……）
（这是「我」的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