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城中百态
冬天的太阳没有了夏日的火气，脾气变得格外得温顺。
天空晴朗，风轻云淡，大雪过后难得的好天气。
中午，人们也不再躲在屋子守着火炉，一个个走出门，找个开阔避风的地方。
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晒晒太阳，聊聊闲话，没有春耕秋收的季节，很多人都比较清闲。
“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城里来了好多陌生人？”
“可不是，而且一个个还都带着刀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嘘……小声点。”
一群人刚聊到这，旁边路上三个拿着剑的人正好走了过来，他们立刻噤声。
又有些好奇的偷偷的观望，这些人走到路口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似乎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一回头，正好看到他们，其中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对这些成天打打杀杀的江湖人都是敬而远之。
“诸位打扰一下，请问闻香楼怎么走？”
原来只是问路，而且态度还算客气，众人心中这才松下来。
边上的一个人立刻人热情的为他指路。
“您瞧，远处那栋最高的楼就是闻香楼，顺着路直走，过了街口再右转便到了。”
“多谢”
这位少年转身回去，和同伴说了说，几个人便离开了。
这些人看看，直到他们走的足够远，这才一个个又开始了他们的谈话。
“你们还不知道吧，闻香楼今天被人包场了。”
“包场，真的假的，谁这么有钱，难道就是刚才那几个人。”
闻香楼是城里最好也是最贵的酒楼，平日里他们这些人就是进去吃一顿饭就是奢侈，哪能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包场。
“我是听我儿子说的，你们知道，他在那里后厨做学徒。”
老人说到这里，明显自豪起来，别人也是羡慕的目光。
能在闻香楼做学徒，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件很有前途很有面子的事情了，起码以后不会做苦力赚钱了。
“好像是一个女的，也是外乡人，刚才那些人应该只是他们请来的客人。”
“那应该是江湖上那位女侠。”
“你还认识女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的。”
有人调笑，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这个人面子有些薄，一下子脸就红了。
“不认识，总听过吗。”
众人笑了笑，也都觉得他说的有理，不再起哄。
“你们说这些江湖人为什么跑到我们这偏僻的小城。”
清水城虽然相对比较繁荣，但是地处北方边疆，平日里很少有什么真正的达官贵人又或者江湖豪客。
“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吧，我这几天总感觉心里有些慌张，”
“谁不是呢，整天看到这些拿刀动枪的，谁不害怕。”
这里民风淳朴，人们安居乐业，都是老老实实的百姓，看到那些拿刀动枪的自然害怕。
这些江湖人，好一点的，就如刚才那几个人，言语还算客气。
遇上不好的，稍有不敬，招惹到他们，免不了一番打骂，甚至还会杀人。
“难不成是我们这里出了什么宝物。”
“就是，说书的不是经常说那些江湖豪客聚集起来打打杀杀，不都是为了抢夺什么宝物就是抢什么武功秘籍。”
“我们这里能有什么宝物？”
“这也说不准，难道你们忘了北湖发生的怪事，说不定就是什么宝物出世的预兆。”
“你是说宝物就藏在那湖心岛上。”
“我可没说，我就是瞎猜。”
这边有人一开头，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胡乱猜测起来。
“老李，你儿子不是在县衙当差吗，有没有从县太爷那里听到什么消息。”
“能有什么消息，县太爷这几天也是着急的上头，每天都召集大小官员议事。
这不，我那臭小子早上一大早出门，中午饭都没有回来吃。”
“什么事情，竟然连县太爷都慌张起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心中更加的不安了。
“还是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到，总之这些天大家还是少出门为好。
就在家老老实实的待着，免得惹祸上身。
这些江湖人打打杀杀，刀枪可不长眼。”
一众人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很快就有人提前走了，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早早的回家了。
这边散场，闻香楼的酒宴却才开始。
虽然包下了整座酒楼，但是宴请的客人却并不多。
顶层几张桌子，三三两两的围坐了大约十几个人。
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坐在主席位置的桌子上，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站了起来。
“诸位，此次召集大家到此目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
长生令再现江湖，这个消息几乎大半个江湖都知道了，就在这些天，很多江湖人聚集到了这里。
长生令，只有一块，到时候必然会引起一番你死我活的争夺。
在坐的都是名门正派，我想大家都不想这样的江湖悲剧发生，我们应当团结起来，尽可能的避免这一场杀戮。
我提议，我们这些人联合起来，先将长生令，弄到手，绝对不能落入奸邪之辈手中。
然后我们在进行一场擂台比武，来决定它的归属，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
客栈厢房内，一个好汉三个帮。
一个壮硕汉子，身边放着一把大刀，三个小弟，一桌四人喝酒聊天。
“大哥，这次来了这么江湖高手，这令牌只有一块，我们能抢到手吗？”
“正因为人多，我们才有机会。
我们就在这等着，等他们先打起来，然后浑水摸鱼。
到时候机灵点，不要早早就送了性命。”
……
城北，北湖边上，一处幽静的小院。
“这是房契，您收好，我们这就走。”
原本的主人将房契交给眼前这位出手豪爽的贵客，开开心心的带着一家老小，拿着不多的行李去乡下老家了。
不久这里住进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公子。
“公子，一切已经办好，您可以安心住下了。”
公子立于小院中转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两层高的阁楼。
“那个位置不错，我就住哪里，一会儿将我的行李搬上去，我们就在这等着看好戏
……
县衙大堂，县令高坐在上，却是坐立不安。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这些江湖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两旁文武在侧，交头接耳，却无人站出来回答。
“县尊莫急，李捕头已经去平安镖局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
“大人，我回来了。”
话未说完，门口一捕头便飞快而入，县令见此，连忙站了起来。
“李捕头，可打听到什么？”
“回禀县尊，您可知长生令……”
“什么……”
县令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差点昏厥过去。
……
义庄，是停放尸体的地方，里面住着一位又聋又瞎的老头。
此时他正在坐在桌子前享受自已的晚餐，而在他旁边，站着两个人。
一黑一白，都戴着一张无常面具，静悄悄的看着他。
而老人似乎毫无察觉，只是低头吃饭，又或者他察觉到了，但又能怎样，也是低头吃饭。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个无常看了看一会儿，白无常露出微笑，黑无常随口应了一句。
“查到什么了吗？”
“岛上是逍遥三仙，而玉令在一个年轻人手里。
他好像失去了记忆，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江边，而玉令就在他身上一同出现。”
黑无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盯着白无常。
“你确定不是你安排的，又或者是其他人安排的。”
“你知道，我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看着老头一口一口的吃饭，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时间的流逝。
“难道是从里面出来的。”
“不确定，我们已经在查这些年去过的人，你知道，人不多，但也不少。
而且这玉令曾经也丢失过，一切都说不准。”
两人再次沉默，这时候老人终于吃完了，然后慢慢的摸索着收拾碗筷。
“计划怎样？。”
“计划不变，但必要的时候，保下他。”
看着老人端着碗，慢慢的从自已面前走过，摸索着进了隔壁的厨房，黑无常也动身往外走去。
“怎么，这就要走？”
“还有事吗？”
……
“没有”
黑无常没有停留，出了门便消失不见，白无常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老人又出来了。
回到了之前的桌前，慢慢的坐下，然后就那样静静的发呆。
“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我早点送你去投胎，来世不要做人，做人太苦。”
白无常说着走了过去，站在他背后抬起了手掌。
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他发现，老人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不由得停了下来，然后微微笑了笑。
“还是算了，我成全了你，谁又来成全我，这个世界好人不长命，命长是个罪，就让我们继续痛苦得活着吧。”
白无常笑着转身离开了，走出屋子，消失不见。
这时候老人动了，他转过头，朝着屋外看了看，许久叹了一口气。
然后慢慢起来，过去将门关上，然后又回去坐下，继续静静得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