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炤星的话,自己何时表现出,喜欢薛灵沄了,只是说不厌,仅此而已。

苏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炤星的爱不是‘兄’、‘父’的爱,而是占有式的爱呢,可能就是那一晚,他靠在窗沿看窗外流星雨的那一晚。

炤星走后,他不知怎么,总是感觉心闷,把窗沿打开,而后回到床榻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把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

话说‘圣灵渊’的夜色真的很舒服,空气清新,晚上大白鼠咕咕的叫着,花香飘进鼻腔,流水潺潺,苏慕禁不住的被吸引,向窗沿探去。

苏慕自认为是个喜闹的人,难得想坐到窗沿前静静的看着风景,只见趴在窗户,窗下便站一人,月光袭全身,面色清冷冷,看似不好惹,这是苏慕看到炤星时,脑海中的想法。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苏慕感觉天地间按下了暂停键,不知说些什么,直至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出现:“炤星,流星啊,赶紧许愿。”虽不知炤星有没有许愿,但苏慕迫不及待的双手合十,想许几个愿望。

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许些什么,进而在心底道:“希望炤星的一切愿望皆实现。”而后便睁开眼眸,只见窗下那人,紧紧的盯着自己:“炤星,你许何愿。”

望着苏慕期盼的小眼神,只听炤星颇为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未许,不可信。”说到底,他希望余生都与他结伴而行。”

“我就知道,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不过无碍,我替你许了,盼你的愿望皆实现。”

许是趴着有些累了,改换右肘撑着发丝,半蹲着窗沿,直直的盯着窗下的炤星,而炤星想来也是站的有些累了,微微侧了个身子,对上窗沿那双眸子。

“炤星,我下去找你。”只见原本窗沿那人,废了些许的力气爬上窗台,闭上眼眸,直直的跳了下来:“怎又这般胡闹。”直至香雪兰的香味充满鼻腔,温柔袭遍全身,苏慕才敢睁开眼睛。

“因为我知,你会接住我的。”在眼前人额角蹭了一蹭,露出贪笑的眸子:“哥哥,我想了一想,我对薛灵沄确是不厌,但应当也不是喜欢。”

盯着炤星的眼睛,苏慕道:“因为我不想亲她,不想抱她,不想与她同枕而眠,你说这是不是不喜欢。”一时间,炤星被问的有些发懵。

“银铃说,喜欢一个人,这些便是都要做的。”

炤星不知,眼前这人究竟对‘喜欢’有着何样的理解,可是他知道,不是吗,他对苏慕的‘喜欢’就是想共度余生的喜欢。

“先下来吧。”揉了揉苏慕的腰身,把他轻轻的放下,抚了抚他身上的衣物:“先回房,屋外冷。”

“为何,我还没看够呢。”挣了挣炤星的手,向一旁走去,可确实,这外面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刚刚那场流星雨,现在的天确实黑暗暗的,他怕黑。

“炤…炤星,我们不然回去吧,挺黑的,天。”见此,炤星不由得噗的一声,一个连万千鬼魂都不怕的人,有一个致命弱点,怕黑。

看着苏慕猫着腰转回的样子,一旁的炤星扯了扯嘴角,走过握住那人掌心:“嗯,回去吧。”

“对了,那些‘尸人’。”快走到房室,苏慕开口道,今日听他们模模糊糊的说些什么,自己因为‘帝选’没往心里去,现在转过头一想,不太对劲。

把苏慕安抚在床沿一旁,炤星去桌案上端了一杯温水递过去道:“那日,破结界,便进入了‘圣灵渊’,趁你休息这半月,我们夜探‘圣灵渊’,没有发现‘尸人’踪迹,丝毫未有。”

“如若真如湲墁所说,‘尸人’并不在这‘圣灵渊’呢。”苏慕躺在床沿,双手环臂道:“真是如此,那这幕后之人大费周章把我们指引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之前炤章师兄所说,控制‘尸人’背后之人并有意要他们性命,只是到邳山深处便消失不见,而此次压根就没有出现,好像其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来到这‘圣灵渊’。

想了一会,苏慕道:“那南山呢,炤章、炤明两位师兄不是说,最初见到‘尸人’之地是南山吗,那里若是源头呢。”

炤星摇了摇头道:“不知,两位师兄说南山有少量的‘尸人’出现,因邳山比较危险就先过来了。”

苏慕在想,这些‘尸人’都是由活人摄魂,吸干血液而来,那这些活人的源头呢,这么多,难道没人发现。

“或许,我们去一趟南山。”看着苏慕认真的眸子,炤星在他的面颊上打量了一圈,而后瞥向一旁:“此事,需回日召请求掌门的,你是圣尊弟子,也需得到圣尊同意。”

苏慕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长叹一口气:“好吧,当我没说。”微下眸子。

“早点休息吧。”只见炤星起身掖了掖两端的被角,捋了捋苏慕的额发:“等你睡着,我再走。”想想以前,每次灯灭,炤星好像都在自己的身旁,闻着他香雪兰的香气,自己便可以安然入睡。

‘圣灵渊’一切无恙,我猜测‘尸人’或在南山之南,请前往。

最终,还是没有略过那人在耳边的话语,一道‘密符’从炤星掌心飞走,回眸望了一眼床榻之人,关上门沿走了出去。

待第二天苏慕醒来,炤元已然坐在床沿前,吓的苏慕又再度闭上了眼睛:“师尊,你无事,坐我床榻前作甚。”拍了拍胸脯,对炤元瞥了一眼。

‘难不成,他知我无意参与‘帝选’,借此来说道我一番。’苏慕不由心道。那正巧如此,他刚想今日要与他去明说。

想着,苏慕整理了一下衣物,走下床榻,跪至炤元面前:“师尊,我无意与圣渊结为连理,还请师尊允我明说。”

只见白袍加身的炤元俯眸望着自己,持折扇之右手在扇柄处点了一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弄的苏慕很是头疼。

就在苏慕跪了许久时辰后,炤元的严肃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你且随我至‘圣灵湖’亲自与谷主与圣渊说明。”而后,炤元起身向门沿外走去,苏慕只得揉揉麻木的膝盖,跟了上去。

“哎,你去哪儿啊,莽莽撞撞的。”刚出门沿,苏慕便撞上一人,只见他人手持食盘,眼带笑意,而后便听到弘枂气急败坏的声音。

跟在炤元的身后,苏慕双手合十表示无奈,而后一路小跑的跟着炤元来到了‘圣灵湖’,一段悠扬的旋律传进他的耳中,只见这‘圣灵湖’四面环水,烟雾缭绕,池中荷花扑水可洁面,鸟儿踏至可思量,而里侧面遮丝绒之人也似仙女下到凡间,格外的令人惦念。

一曲琴声完毕,只见绒纱之人从里走了出来,柔柔的向炤元与苏慕行了礼:“圣渊见过师尊,见过苏慕少侠。”苏慕在想,这样的人儿,让自己如何开的了口。

“请问,令尊在何处。”圣渊抬了抬眸子,眼神在苏慕与炤元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而后柔声道:“父亲去准备‘帝选’之事,师尊有何话,与我说明便好,我可自为做主。”随后向身后人示意了一个眼神,只见众人退出‘圣灵湖’

苏慕看了一眼炤元,向前走去:“虽不适,但苏慕还要说明,我无参与‘帝选’之意,还望圣渊姑娘谅解。”说此,苏慕举手作揖,以表歉意。

一时间,诺大的灵亭里只剩下苏慕与圣渊,虽与银铃也独自相处三年,可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久久没有听到圣渊的的话语,苏慕竟有些紧张。

“自公子入‘圣灵渊’起,圣渊便认为公子非池中之物,不会因‘帝选’之意被困于这里…”圣渊此番话应是对他说的,可她的眼眸却是望着不远处的灵鸟,仿佛是渴望飞向远方。

顺着她的眼眸,苏慕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便静静地坐着。

“公子可是喜欢灵沄姑娘。”忽然,圣渊转过眸来直直的看着自己,苏慕一时间不太适应,为何他们会认为自己喜欢薛灵沄呢,喜欢薛灵沄还不如喜欢自己,他觉得薛灵沄就是另一个自己,因为她总是能听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公子昏迷期间,薛姑娘日日在药阁做膳,以身试药,如若不是喜欢,怎会如此付出呢。”

见苏慕未有回应,圣渊又转身过去,柔柔的说着。

如若真的如此,可以让‘圣灵渊’放弃让他参加‘帝选’,那么他倒是可以借薛灵沄的名义一用。

“我那日见公子床沿放有竹笛,公子可否合奏一曲。”苏慕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面前的圣渊,她的眼里有光,有期待。苏慕也不好扰了她的兴致。

“可以,就是我的曲子,都是我自己随意琢磨,难登大雅之堂。”其实苏慕的意思是,琴瑟共鸣,需多年限磨合,他们…

可能看出苏慕之意,圣渊缓缓道:“我圣灵之曲,可清心静,如若有缘,便入心髓。”一阵微风,丝绒被吹起,红润的小唇,白净的脸颊,笑吟吟的眸子,苏慕想,除了他,无论何人都会喜爱这双明净的眸子。

想着,苏慕从腹部拿出竹笛,而圣渊也坐到了‘圣灵琴’旁,给了苏慕一个眼神,便抚手而上,一根铉响起,苏慕凭借他初进‘圣灵湖’听到的旋律,合奏起来。

绿水青山,笛声渐渐淡入,仿佛由远到近,婉转悠扬。

情世纷纷,来去反复,生是一人来,活着却不是一人走。

滚滚红尘,为求得自在。

天色渐暗,苏慕看着眼前一袭水蓝长袍的人儿,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旋转在寂寞的边缘,发与裙角在微弱却依旧温暖的夜色中飘散。

仿佛这天地都投入到韵律中,如若时间断裂,那是因你的舞动。

苏慕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舞蹈,但仿佛跳舞之人,并不属于这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