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煜摸了摸苏月瑶的手道:“手为何这样冷?刚刚去哪里了?”
苏月瑶想起念妃的话和夜间那个可怕的梦,竟然对眼前的男子多了几分抵触和和冷意,但心知不能被他瞧出来,忙解释道:“今晨起的早,刚刚去园子里逛了一圈。”
齐景煜并未起异,只是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暖着,嘱咐道:“现下虽是春日了,但严冬的寒气还没有散尽,以后晨起多穿件衣服,免的着凉。”
李福安俯身道:“陛下,上朝的时辰到了!”
齐景煜只好轻轻抱了抱苏月瑶,柔声道:“阿瑶,朕先去上朝了,看外面的天色像是有一场大雨,你好好儿的待在寝宫里,别再乱跑了,朕退朝后再来看你。”
苏月瑶躬身道:“臣妾恭送陛下!”
随着一声春雷,那贵如油的春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亭台楼阁笼罩在轻纱样的雨雾里,清新,水润,如水墨画一般的朦胧。窗外绿色的枝叶经过雨水的浇灌,也越发油绿绿的惹人喜爱……。
苏月瑶吩咐青黛找来几本画本子,捧在手里看了半天,无非是男欢女爱的一些戏码,简直无聊的紧。
恰在此时,念妃宫中门口看守的侍卫突然赶来求见。
那侍卫跪地道:“皇后娘娘,念妃娘娘她……。”
苏月瑶急道:“念妃怎么了?快说!”
“念妃娘娘就在刚刚已经,已经仙去了……。”
“你说什么?”苏月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幸好青黛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青黛,陪本宫去送念妃一程!”
“可娘娘,外面雨急风骤,路面湿滑,娘娘有孕在身,还是不要……。”
“不,本宫一定要去!”
青黛无奈只好命人准备好凤辇,又拿了一件白底绿萼梅披风披在她的肩上,方才搀扶着她出了宫门坐上凤辇。
此时的雨竟然越发急了些,一众下人虽撑着桐油伞仍然被雨水浇的透湿。
待凤辇停在了念妃的寝宫门口,苏月瑶方才在青黛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推开那扇虚掩的宫门。
念妃身上已经覆盖上了白色的锦缎,苏月瑶颤抖着手揭开白色锦缎的一角,但见念妃双眸紧闭的躺在那里,但面容看上去还算安详,只是她只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袍,像是回宫后并未享受过妃子的殊荣,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置办,看上去让人格外心酸。
苏月瑶忍不住掩面哭泣,她颤声道:“传本宫旨意 ,为念妃娘娘置办一套寿衣妆裹,颜色不需要太过华丽,但必要用最好的缎面,棺木也需选用最好的木料。”
一旁侍立的太监忙道:“是,皇后娘娘!”
苏月瑶又取下自己腕子上的翡翠玉镯,戴在念妃枯瘦的腕子上,忍不住跪地痛哭道:“妹妹,你一路走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如雪,将她看做是我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待走出念妃的寝宫,因几位轿夫去长廊上避雨去了,青黛慌忙去传凤辇,苏月瑶脚步虚浮,跨过湿滑的台阶时,忍不住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苏月瑶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坤宁宫里的金丝楠木床上,齐景煜正坐在床沿攥着她的手满脸都是焦急的模样……。
她摸了摸腹部,孩子还在,正想起身,却被齐景煜按住了。
齐景煜道:“躺着别动,你刚刚动了胎气,太医说要躺在床上安心静养。”
苏月瑶呆呆的注视着齐景煜,她用力自他的掌心里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那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齐景煜并不知道此时的她经过这一摔,往日的记忆竟然如潮水般复苏了,他只是以为,苏月瑶因为念妃的死而生了自己的气。
“阿瑶,朕已经下旨封念妃为皇贵妃,以贵妃的品阶举行隆重的葬礼,念妃若地上有知,也该安心了吧……。”
听了这些话,苏月瑶只能在心中冷笑,想这位冷漠无情的帝王,生前不能给自己妃子的殊荣,死后给的再多,又有何用?
齐景煜复又拿起苏月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柔声道:“阿瑶,朕得知你摔倒的那一刻,心里怕极了,朕不仅担心你的身体,也担心咱们的孩子,幸好,老天有眼,咱们的孩子还在,你这几日好好儿的躺着,无论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吩咐婢女去做,答应朕,为了咱们的孩子,千万不要再任性了!”
苏月瑶只能点点头暂时稳住他。
齐景煜见她样子温顺,不由得放下了心,俯身轻轻抱住她,用自己的额头蹭着她的眉心道:“阿瑶,你不知道,朕多么想要一个有着你我骨血的孩子,朕如今终于等到了,朕只希望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朕听说普宁寺的香火特别灵验,朕明日便去普宁寺为朕的皇后和皇儿祈福,祈求佛祖保佑朕的皇后身体安康,保佑朕的皇儿顺利降生。”
第二日,齐景煜果真一早起来就乘坐龙辇浩浩荡荡的去普宁寺礼佛去了。
苏月瑶立即亲手写了一封密函让青黛给沈珍珠送去。
沈珍珠接了密函很快便回了信。
“阿瑶,得知你恢复记忆,且喜且悲,喜的是你终于不用再糊里糊涂的像这样活着,悲的是你又要经受痛苦的折磨。我经过深思熟虑,觉得为今之计咱们只有逃走,离开这个地方走的远远的,我认识了一位波斯商人朋友,他乘着一艘大船来到这里,他答应带我们离开这里。”
“明日的酉时,我和宋玉会假扮成给御膳房送粮的一对连理去营救你,阿瑶,你务必做好准备!!”
苏月瑶看过沈珍珠派人送来的信,她吩咐青黛暗地里收拾了几件衣物和银两,精心安排着出逃的准备。
齐景煜因去普宁寺的路途遥远,需三日之后方才回来,恰好正是时机,苏月瑶为了掩人耳目,称皇后娘娘需要静养,不可扰了清静,将坤宁宫里的婢女太监尽数屏退,只留下青黛一人在身边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