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散去,张辅看着身旁的贾琏,轻声的说道:“一会儿你和我走,来家里一趟!”

贾琏轻轻的点了点头,与张辅错开了身形,张辅刚刚晋封国公,虽说不是世袭的,但也是当朝勋贵第一人,再加上实权太尉,恐怕元狩帝这是在进行权力洗牌!

应该是上一次辽东大战,朝廷出了奸细,让元狩帝起了心思。依着元狩帝的性子,不把奸细找出来碎尸万段,都解不了心里的仇怨。

一路上,不少勋贵都来到了张辅的身旁,笑呵呵的寒暄,一位军机阁领班大臣,值得所有勋贵上前讨好!

等到张辅和贾琏这爷俩回到了余姚侯府,早早就接到信儿的姚氏,带着全家就恭候在中门。

看着张辅和贾琏一并回来,姚氏上前笑着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张辅看着发妻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也不算什么大好事儿,你去准备准备,明天是琏儿祖母的生辰,咱们到时候过府去拜会!”

“是是是,早就备好了,你们爷俩先去书房!”

张辅点了点头,又朝着姚氏身后的张慕说道:“慕哥儿,你也一同过来!”

贾琏看着姚氏背后的张慕,两兄弟自贾琏穿越过来之后,来往密切,一见面,就又忍不住打闹起来。

“慕哥儿,听说你要尚公主啦,以后我见到你,是不是还得叫声驸马爷啊?”贾琏一边打趣着张慕,一边用手轻拍张慕的后背。

张慕撇了撇嘴,看着自家祖父在前面,旋即放低了声音,轻声的说道:“琏哥儿,咱们自家兄弟,我不和你说虚的,我连见都没见过那赢楚,你让我怎么和她成婚嘛,万一是个丑的,我可算是毁了!”

还没等贾琏开口,张辅便转过了身,一脸怒意的看着张慕,高声喝道:“你说什么?”

看着自家祖父快要暴走的样子,张慕“乖巧”的低下了头,像个鹌鹑一般,吞吞吐吐的说着,“没,没什么!”

张辅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进来吧,就是一个湖涂种子!”

贾琏强忍着笑意给了张慕一下,旋即紧跟着张辅走进了书房,张慕也似认命了一般,垂头丧气的跟了进去。

书房里,张辅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整编京营之事,已经提上了日程,不久便要实施,你们两个,都想好了?”

闻言,贾琏率先说道:“外祖父,我想好了,只等我祖母过完生辰,我便去参军!”

张辅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一旁的张慕,道:“你呢?”

张慕也收起了刚刚垂头丧气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着张辅,“爷爷,我肯定是要去参军的,不管怎样,我都要去,京营不要我,我就去边关,总有一处会收留我的!”

听了两人的话,张辅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才像个男人,有种,那就等琏儿他祖母生辰一过,我便送你们两个进京营!”

顿了顿,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再度开口说道:“当然了,你们也知道,想咱们这样的家族,肯定不会让你们就当个大头兵,但是也不会太高,我看啊,你们就先做个百户,怎么样?”

听到还能做个百户,贾琏和张慕相视一笑,百户已经算的上是军官了,这样的起点,比自己的父辈当年要高上不少。

当然,贾赦这样的除外。

廉亲王府,廉亲王嬴泗一脸阴沉的看着底下的众人。

底下的几位也算是朝中的重臣,可面对如此模样的廉亲王,却也还是有些忐忑。

一旁的慎郡王嬴塘打破了局面,沉声说道:“八哥,你担心什么?难不成张辅还会倒向四哥不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父皇还能看着一个实权太尉参与夺嫡?只要他张辅不是个蠢蛋,就会明白这一点!”

嬴泗轻轻的叹了口气,禁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九弟,你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不在于张辅,而是那个贾琏!”

闻言,嬴塘意外的看着赢泗,有些不解的问道:“贾琏?他能有什么用,要不是他贾家卖女儿,他贾琏还说不定在哪呢,我看啊,你就是顾虑太多,要我说,不如…”

还没等嬴塘说完,赢泗便高声呵斥道:“九弟!”

说着,嬴泗站起了身,冷哼道:“你失心疯了?这是什么地方?”

嬴塘也自知说错了话,连忙笑着给众人赔罪。

嬴泗则是看向了在场的几位重臣,吏部侍郎王简之,工部尚书程炳,监察御史柳道,翰林学士李清,以及前兵部侍郎刘泰。

“诸位,今日在做的都是本王的心腹重臣,小王有一句心里话,还请各位仔细听着!若是还想保住脑袋上的乌纱帽,就别再打户部的主意!”

这几位都是跟随了廉亲王多年,算得上心腹之中的心腹!

被罢官免职的刘泰叹了口气,缓缓的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说道:“王爷,王爷啊,臣对王爷忠心耿耿啊,您可不能不管小人啊!”

廉亲王看着底下的刘泰,心中不禁一声长叹,刘泰算是他手上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年仅三十七岁便做到了兵部侍郎的位子,只要不出岔子,日后以兵部尚书职入阁是稳稳当当的事儿!

可偏偏这刘泰少年得志,贪财如命,之前他就不止一次的提点到,可谁知,他还会如此。

“行了,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在干什么去了,本王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啊,你啊,怎么就一点记性都没有!

行了行了,起来吧,你先蛰伏一段时日,先在我府上做个先生,等过了这阵子,我再替你想办法!”

那刘泰闻言,更是不住的叩头,感激涕零的说道:“臣谢过王爷天恩,臣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嬴泗摆了摆手,看着远处的夕阳,那不断落下的红日,嬴泗的野心在不断的生长着。

“父皇,您已经在位这么久了,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