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二大爷夜里回家路上遇到话貔子的故事。
遇到话貔子的那个晚上是满月,惨白月色笼罩在大地上。
村里山上有茶场园,秋茶刚刚开始采。每天晚上几个山林队的人都在茶厂里炒茶。我伤没好利索,弯不下腰,也干不了啥活,没事儿就在茶园周围转悠。
茶园开垦在一处南向的缓坡上,有几十亩地,紧挨着一片林子。林子里野兔,狐狸,狗獾,野鸡很多,打猎的老张头教了我怎么下套子逮野物。我在林子里下了五六个套子,每天都去巡逻。
那天收获不少,逮了一只五六斤重的大野兔和两只野鸡。我提着野物回到茶厂,这几个人也干完活了。兔子和野鸡扔厨房里交给负责做饭的大强子,我到茶园边上的菜地里拔了几棵萝卜,摘了些辣椒黄瓜,准备蘸酱菜。吩咐一个岁数小的家伙跑到供销社打了两斤地瓜干酒,记茶厂账上。大强子把野兔野鸡收拾好,一个炖萝卜,一个炖汤,四条鸡腿架火上慢慢烤着。
就在茶园空阔处,搬几块石头坐着,听着秋虫喳喳,大伙就着兔肉鸡汤美美地喝了一顿。酒罢散场,各自回家。
刚到村口,这一路上凉风吹着,我觉着酒劲上来了,眼神就觉着有点迷离,走路也开始晃荡。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现在几点了?”我以为是山林组三哥,也没回头,说:“得到十二点了吧。”又问:“带烟了吗,拿根抽。”我从身上摸出来半包烟,抽出来一根,“给你。”转身递过去,没看见三哥。
路边一个黄白色的动物,像狗一样蹲坐着,大眼珠子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沙哑的说“给我呀,点上”。
我一激灵,身上冷汗就下来了,酒也醒了,拔腿撒丫子就跑。这家伙还在后边说“烟,给我呀”。跑了几步,我回过神来了:“啥邪性玩意啊,战场上我见死人多了,还能怕你?”掏出一根烟,点着了。顺手地上捡来一块大石块,转身朝它走了过去。
我抽着烟,攥着石头,看着它:“抽烟,抽你妈的烟!”这家伙一看事儿不好,明显有点结巴了:“开,开,开玩笑。别,别,别动手。”
“滚蛋,再不走弄死你!”我吼着。
“走,走,我这就走。”起身夹着尾巴小跑着溜了。
回到家里,我琢磨这事,“难道是我喝醉了,幻觉?”
第二天,我去找老张头。他正好在家里收拾打猎的家什,没上山。我说:“张爷,昨晚我遇到了和狗大小的家伙,会说人话,和我要烟抽,你说奇怪不?”
老张头哈哈一笑:“没吓着你吧?这是个话貔子。”
我说“没呢。我拿石头把它赶跑了。”
老张头告诉我,话貔子是类似猞猁的动物,逮老鼠,经常在村外转悠,时间久了学会模仿人说话。夜里喜欢在村外路上拦路,吓唬行人。一般胆小的人还真叫它唬住了,吓个半死。
其实世上很多怪事,见怪不怪,其事自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