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时弯腰捡起被水浸泡了一半的圣经,递给旁边的警察。
“装起来”
“是”
天色有些渐晚,破旧的站台海报被刮起一片碎片落到地上,又被风带动到了天上。
秋日的晚风微微吹动着发梢,火车轰鸣声小轿车奔驰声在一起,难舍难分。
曹轩被赵玉兰摇晃着睁开了眼,抬手扇去。
赵玉兰下意识的头一偏,曹轩被这动作取悦到了他轻柔的拍了拍妇女的脸顺着她的意被扶下了车。
蜿蜒的石油路上竖立着一个牌子
刘家村欢迎你
“玉兰啊!我可比你那前夫对你好,是吧”曹轩难得的搂着赵玉兰说了一句。
赵玉兰点点头。
“走吧,去你和你前夫的家”
正处于回家的高峰期,路上的车像流水流入回家的方向
“谢队已经到了鸡泉县了,还要继续往里开吗?”驾驶员说。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带几个人去”他挥手招了几个队员下来打了一辆车。
八九点的夜晚。
曹轩和赵玉兰走在泥洼的小路上。
几个妇女坐在巷子口的石板凳正饭后说笑。
王老婆子抬头正巧看见了他们,她低下头眼睛眯斜着。
“刘家妹子回来了”
“哪个刘家妹子?”
“就前几年克死了夫家那一个”
“那个祸害不是走了吗?我看是过得不好又回来了。”
“男人死了没几年,就又发骚了,就说不让刘家那伙子娶她吧,真是娶了个祸害。”王老婆子故意大声的说。
赵玉兰垂着头,身后跟着曹轩。
“真不要脸”刘婶子一口唾沫吐在了赵玉兰挺直的后背上。
赵玉兰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淹没在黑暗中。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破败的家具上落了一层灰尘。
房屋正中间的木桌子上摆着一张遗照。
赵玉兰摸了一根蜡烛点上,又压了井水,回到屋里俯下身用毛巾擦着桌子上的灰尘。
腰被猛然搂住,她被吓了一跳,想抬手拒绝。
“婊子,让我爽一下”曹轩扇了她一巴掌,强行把她按在桌子上手扯开赵玉兰的裤子。
刚想痛快一番。
微弱的灯光随风摇摆飘忽不定,一道劲风吹过,蜡烛灭了。
寂静的黑夜里是草被踩动的声音
“是这里吗?”
王老婆子陪着笑“是啊,同志们,那买肉的,肯定在这里。”
后背的动作停了下来,赵玉兰趴在桌子上听见曹轩骂了声“挨千刀的东西”。
“他妈的,警察肯定在外面,我老子出去就死定了。”他一把拽起赵玉兰恶狠狠的说道“臭娘们儿,还有其他通道吗?”
被勒的赵玉兰语气有些缓慢说“轩哥,把我放下来,我快喘不过气儿了,土炕那边里有个。”
曹轩瞪她两眼,把她放了下来“我先走,别把我说出去,老子要是被逮,你等着看”
赵玉兰屁股滑落在了椅子上。
院落被警察围的密不透风。
谢少时一个人进去时
蜡烛上那烛火静静地烧着,像那个女人一动也不动的坐在的椅子上脸上流着泪。
她看向那张遗照。
照片是被人拼凑出来的三个人应该是一家子,前面还被人放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警察同志,曹轩已经逃走了。”张玉兰开口。
“是吗?那他去哪里了”谢少时双腿交叉站在门栏上,月光逆着他的背,他的脸本来就白
现下,蓝色警服衬的他像一个艺术品。
张玉兰回头
冷漠的艺术品抬步到她面前,眼睛没有一丝情感 “你知道的对吗?”
“在西边的大河”她咬了咬牙
啪嗒,张玉兰的手被手环扣住。
面前的警察道了一声谢走了,身影越来越远。
烛火再次被吹灭。
最后一点儿火光映照着那张清秀的脸。
正在往外爬的男人看到光亮,大喜过望,快速的爬动着,等他完全出来后,他才瞧见河水。
河水前有一块空地,其余的倒都是些树木。
蚊子到处飞,曹轩打死脸上正在吸血的蚊子。
思索往那边走,突然感觉自己身后背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
他僵硬的向后看,瞥见了一抺蓝色的衣角。
大河水静静的流淌着。
在他围着一圈儿看热闹的村民,他们披着大衣,四五个人挤在一块。
指指点点的说道被警察扣押住的人。
农村特有的旱烟飘散在空中。
众人按压住想要站起来的曹轩。
“我操他大爷的,那个娘们儿居然敢告我,老子这辈子都因为她毁了,她居然有脸”曹轩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嘴里尽是些脏话。
赵玉兰已经被带过来了,她低着头看向这个男人。
“轩哥,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要再吵了。”
曹轩想冲上去打她,奈何手被警察按住。
“都是你这个骚娘们,还有你那个骚女儿诱惑我,你女儿死的活该。”男人此时像一个被人待宰的猪,腥臭的嘴脸无比狰狞。
赵玉兰站在一边,眼泪不断往下落,别有一番韵味儿。
有些指责赵玉兰的汉子们,扭过头全都骂曹轩了。
“刘家妹子真可怜,唯一的女儿被人杀了。”
“就是就是,刘富贵在天要是,看见他们母女俩这样,该有多伤心。”
女人有些嘲弄的看着他们,站在一边的警察似乎笑了一下,赵玉兰偏头。
谢少时依然站在黑暗里神色淡然,依旧是那副模样。
赵玉兰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