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陆峥宁、夜暝，下雪了.......
巨石耸立，直插云霄。群山沧桑，人间也一片混乱。
厉凤一身素白长袍，独自站在悬崖边。
这里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紫凤不在了、夜暝.......陆峥宁，也不在了。
厉凤茫然盯着远方，眼眶微红，眼底藏着深深的悲伤。
“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懊悔。
那一年，不该带夜暝去瑶台。
他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蛇妖。在众神之中，它渺小卑微。
天都虽是众神之地。可是，世界上哪个地方、不看身份和地位呢？
夜暝被安排在瑶台守门，不得随意走动。即使厉凤偶尔经过，它也只能偷偷看上两眼。
“你看它，一双绿油油的蛇眼，真是恶心死了！天天盯着厉凤看.......”
“劝你别做白日梦，人家是血统高贵的凤凰上神！你是什么？心里没点数？”
“一只凡间的长虫而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那些所谓的天帝后代，血统纯正、能力强大。
他们从不把夜暝这种小蛇仙、当真正的仙。
随意将它变成黑蛇、拉扯逗玩，嘲笑它、诋毁它。
每当厉凤经过，他们便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无数次，夜暝想冲上去拦住厉凤，和他说话。
然而，厉凤也从不正眼看它。
那群所谓的天帝后代，越发肆无忌惮。
“听说你昨晚化作小蛇，偷偷溜入瑶台了？”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呵呵，蛇性本淫.......”
“为什么老盯着厉凤看？你觊觎他，一直偷看他.......难道你想搞他？”
不断的讥讽与调侃。终于，夜暝无法再忍受，彻底爆发！
有一天，他主动出手教训了一位上神。
言辞激烈，“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盯着厉凤看？你脑子里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你以为我不知道？”
.......
夜暝被带到厉凤面前，他无法为自己辩解。
一柄轻薄的雪刃直直扎进他的胸膛.......
夜暝双眼圆睁。看着那锋利的刀刃直抵心脏。只偏倚一点，他便即刻毙命！
冰冷的寒意比剧痛更快抵达心脏。
夜暝惊诧不已！厉凤居然会这样对他！
夜暝恢复之后。跟厉凤说，想要离开天都。
厉凤红着眼问他，“为什么要惹他们？”
“他们品阶高，可随意处决你。甚至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夜暝终于明白了，他对于厉凤，或许并无太多价值。
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好处。
厉凤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问他。“我再问你一次——”
夜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
厉凤双手捂住眼，想了半天，“行吧，我放你离开。但是，你在天都的记忆，不能带着离开......”
夜暝吓得一脸苍白。
他没想到，厉凤竟要这么做！
夜瞑感到无比委屈，连连退后、摇头拒绝。
“不要——”
只要厉凤说一句留他，他就不打算走了。
厉凤也心如刀绞。他如何看不出来，夜暝其实也后悔了。
但厉凤明白了，瑶台的确不适合夜暝。
一只小蛇妖，在人间也许会过得更好。
厉凤嗓音颤抖，“三界各有规矩。把你带到天都，已经犯了忌。你不能带着有关紫凤和我的记忆离开——”
“那些记忆，于你于我并非好事！只是拿走记忆，你的灵力不会消失……”
夜暝泪流满面，摇头拒绝，“厉凤，不要啊！我会想你.......”
“求你了，厉凤。我不能忘记你——”
“厉凤！”
厉凤双眸血红，他忍痛一挥手。
“不——”
一道白光拂过，夜暝紧紧捂着脑袋。不想让那些东西消散.......
最后，夜暝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怎样被赶出天都，打回人间的。
.......
大风从悬崖上呼啸而过。
一滴热泪从狭长的凤眸里掉落，冰冷地砸落在岩石上。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陆峥宁最后的面容，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充满了深情与感伤。
“在转身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对不起，厉凤！我不该离开你。”
“我爱你——”
厉凤闭上双眼，那些告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
夜暝离开天都。那些日子，厉凤日夜不安。
不久，传来一个坏消息！
玉骑被舜帝流放人间后，依旧死性不改，在人间作乱.......
厉凤决定亲自前往人间，平定这场混乱。
这是第一次去下界，但他没有带任何随从。
他从天都来到大荒山、又去罗刹国里走了一遭。
结果被玉骑的拥趸发觉。
玉骑设下重重陷阱，将厉凤困在了梦魇幻境之中。
在昏迷之前，厉凤留下一缕魂魄，寄宿人间，寻找转世的契机。
他心里默念，“人间无人可依靠，速去寻他.......”
悬崖上，山风呼啸而过。天气越发冰冷彻骨，天空开始有雪花飘落。
厉凤伸出手掌，一片片雪花轻盈落入掌心。
那个夜晚，他们曾一同深夜自驾游。
车停在河畔悬崖，篝火照亮彼此的脸庞。
陆峥宁坐在火堆旁，嘴角含笑看他。
轻声喊他，“简鱼，过来——”
他们的目光交汇在那金色的火光中，一切都显得如此温暖而美好。
那个温柔的画面，他不想遗忘。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放眼望去，山川万里、混沌一片。
厉凤在心里默默说：“陆峥宁、夜暝.......下雪了。”
可是，再也没有人陪他站在悬崖上，看雪看风景。
厉凤浑身在颤抖，嘴里轻声呜咽。
“夜瞑、陆峥宁、呜……呜……”
当他赤着眼回到瑶台，白昊已经守候在门口。
看到厉凤，他一脸担忧说道：“玉骑和妖兽虽然已被封印，但人间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白昊停顿片刻，继续开口，
“更糟糕的是，三界的秩序混乱不堪，人们陷入恐慌之中，所有人失去了信仰。”
白昊喃喃说道：“人间已无太平。”
厉凤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陷入了沉思。洪荒时代之后，女娲耗尽力量，为人间创造了一个宁静的世界。
而现在，天界的上神们、肩负着维护三界秩序的重任。
眼前的局势，是否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能选择毁灭、然后重建？
“或许，还可以再尝试一次。”厉凤低声说道。
白昊露出迷茫的神情。厉凤回过头，缓缓开口。
“跟着我走吧。”
他们一同前往日月星君之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