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熏香是混合体,最主要的是我尽欢楼里用的那种,软骨散味道太刺鼻,我不敢加太多,避子的香只剩一点全都倒里面,主要是我没料到我会失手。
以防万一,我偷偷吩咐幼存去熬了一碗避子汤。端过药碗,我一口闷下,苦涩的味道在嘴里炸开,药再苦也比不上我命苦,很久没有喝过这苦汤子了,真的很厌恶喝药。
正在我盯着药碗愣神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屋子里。
“夫人喝的是什么药?”
我没吭声,他意会。
他笑起来居然也煞是晃眼,“夫人是想与为夫多过几年二人生活?”我也找不到其它的理由,就顺着他的话点头,你找台阶,我下就成。
突然他走近蹲下,与坐在椅子上的我平视,温声道,“下次别喝这药了,伤身子,你年岁尚小还不想要孩子可以,为夫去寻点方子试试,女孩子家的身子骨可不比男人。”
我不是不想要孩子,是不想和他有孩子,他也是知道我心思的,只是不愿戳穿我罢了。
然而自新婚夜后他再也没强迫于我。
年前的庆功宴上,他上交了兵符,边关无战事,他便挂着虚职在京城里闲散度日。
他常带我出府游玩。
我们去了郊外宽阔的草地,一眼望不见头的绿色,春风和煦,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纸鸢,一起放了起来。纸鸢飞得很高,虽然有线的牵制,但我总感觉它比我自由太多。
他带我一起夜爬南山,冻得鼻涕直流,只为看清晨日出,太阳从地面升起的那一刻,他跟个孩子似的,激动地跳起来挥手,阳光散落一地,他身上都是橘红色的光,温暖但不扎眼。
我们去了一条小河边,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垂钓,我第一次钓鱼运气很好,他起初嘴硬说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后来实在是一条也没能钓起来,他干脆挽了裤脚,拿起削尖了的竹枝,叉鱼去了,他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不能空手而归。我感觉他不像个将军,倒像个顽皮的少年。
他也很爱吃街边的小吃,有时很晚了,他还拉着我陪他出门,我俩使着轻功上街去,跟做贼似的。他很爱一家馄饨,他说跟在边关吃到的味道很像。
我在花园里弹琴,他拿起剑就挽上了剑花,自以为帅得很,其实不然,我想提起剑,给他两下,我悉心照料的花,眼看都是花苞,过不久就要开花了,他倒好,两剑给我削下来了。
我心血来潮想作画,他非要缠着我为他画一幅俊男图,不是,将军,你对你自己长相很自信啊?我拗不过他,画了一张舞剑的背影图,他不满意,死乞白赖地要我画他俊美的脸庞,嘚嘚嘚,您老脸皮厚,我画,马上就画,画什么?丑男是吧?好嘞,客官,您的画好了。画递过去的一瞬间,他想杀我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哈哈哈哈哈。
话说,我这两个月过得很开心,是前八年里从来没有过的。渐渐地我好像没那么抗拒他了,但是也做不到主动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