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闵正率领先锋军攻打第三座城池,后方将领派人传了信来。信使道:“将军说了,他知易将军英武过人,但打仗必须听指挥,绝对不得擅自行动。让您不要继续前进,等待与大部队汇合。”易闵不以为然,并未理会大将军的话,自信满满道:“回去转告大将军,打仗怎能瞻前顾后,错失良机,待我割下敌人的头颅,就提着去见他。”

嘉懿公子在百里之外的山谷中跟刘琼谋划着布置陷阱,他用手比划着桌子上的地图,道:“首先,我方马队要建立起一圈连环马来围困先锋军。为了不让敌军有机会逃脱或者攻破我们的围困圈,还要预留出一个圆形通道,以限制骑兵的移动范围。刘琼认真的听着,道:“那接下来呢?”嘉懿公子继续比划道:“接下来,我们的步兵和铁索骑兵要配合行动,不断向内收拢,将先锋军困在我们掌控的固定路线上。然后,步兵利用射击和冲锋的方式,削弱和消灭敌军。铁索骑兵则利用长长的铁链将敌方马军缠住,阻碍他们移动和攻击。”刘琼道:“原来如此,此阵法的精妙之处就是通过持续的收拢和压迫,逐渐削弱敌军的战斗力,最终消灭他们。”嘉懿公子停顿了一会儿,道:“但是这种战术的关键在于将敌方骑兵限制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内,避免他们的突围和反击,若让他们突围出去,此陷阱就算失败了。”刘琼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取胜的关键是士兵之间要密切配合,确保步兵和铁索骑兵的行动互相支援,形成有力的攻守合一的局面。”嘉懿公子道:“没错,所以作为指挥员的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刘琼拍拍胸脯,自信的道:“放心吧,且不说你训练了玄阳军这么久,我手下的弟兄,还是非常团结的。”

宋则按照计划,带着凌骁军主动来到第三座城池前,不断的用言语挑衅着易闵。易闵一心想拿下城池,因而并未做出反应。见此招数不行,宋心生另一计策,接着派人送给他一件女人衣服。易闵见宋羞辱他如同女子一般,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立即带领先锋军迎敌,但凌骁军却边打边往后撤退,根本没有要与易闵硬拼的意思。易闵嘲笑道:“堂堂凌骁军,原来是一群没有胆子的怂包,这么不堪一击。”于是,他统率几千骑兵,紧紧咬着凌骁军的尾巴,乘胜追击。两军就这样你追我赶,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眼见脱离大部队越来越远,易闵的副将看出了端倪,狐疑道:“看目前的形势,云林军一路连连撤退,根本没有要打的意思,我听闻凌骁军素有铁军之称,为何退而不打。莫不是要诱我们深入,再包围我们?”易闵却完全没把凌骁军放在眼里,只想毕其功于一役,便道:“我的先锋队日行千里,只要我们能尽快追上云林军,不等他们到达埋伏之地,就将他们击败了。”就这样,不消数日,易闵的几千骑兵已经脱离主力军近百里,也完全跟主力军断了联系,终于,易闵追上了宋的凌骁军。

而此时,宋已经率凌骁军到达了刘琼的埋伏处,刘琼早已将五千骑兵用铁索相连,做成了一圈一圈的连环马,就等易闵带领先锋军进入埋伏圈。不一会儿,易闵的先锋军果然如潮水般涌来,看到了刘琼设的埋伏,他们却毫不在意,易闵朝着宋喊道:“原来凌骁军屁滚尿流的逃了百余里路,竟是为了将我们引入陷阱之中,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痴心妄想。”说罢,他回头跟先锋军道:“弟兄们,随我破阵,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说罢,带领先锋队狂风般向阵法进攻,气势势不可挡。然而,当他们试图突破阵法时,却发现根本无法冲刺出去,玄阳军的马匹被铁索困住,先锋军被限制在一个固定路线上,完全在刘琼的掌控之中。一次冲锋,两次冲锋,都被玄阳军阻挡了回来。先锋军开始慌乱起来,这种恐慌迅速蔓延,他们开始四处逃窜。刘琼找准时机,立刻命令士兵发起进攻,步兵们立即用弓箭和投石器射击敌军。而骑兵们则在固定的通道上不断收拢敌军,将他们逼入绝境。

易闵大惊,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陷阱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设法稳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呼喊道:“此陷阱为八卦阵,但并非牢不可破。只要我们不停的跑,朝着同一个方向进攻,就能冲出包围,大家不要灰心。”在他的鼓舞下,一部分士兵重拾信心,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先锋军的攻势再次变得强烈,甚至玄阳军的包围圈有几次差点被先锋军冲散,不断有士兵在战场上倒下。刘琼见易闵识破了阵法,大声喊道:“众将士坚持住,等他们人困马乏之时,我们再一举歼灭。”玄阳军与凌骁军奋力抗击,一个士兵倒下,另一个士兵接着补到了他的位置上,不留下任何一个薄弱点,丝毫不给先锋军机会。先锋军不断试图突围,但云林军将他们阻止在了一个局限空间内,根本无法发挥出他们的优势。双方进行着殊死搏斗,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各方士兵死伤无数。终于,先锋军的士气逐渐低落,挣扎的力量也不断削弱。

正当双方士兵疲惫不堪之时,突然,易闵带领一部分先锋军发动了一场猛烈的冲锋,瞬间突破了玄阳军的阵线。易闵迅速率数位亲信越过了连环马陷阱,一路奔逃而去,宋立即指挥大军追杀易闵一行。宋一边追一边刺激易闵道:“易闵,刚才是你追我,现在换我追你了。”易闵此刻只顾逃命,哪里还有心思再搭理宋,两队再次你追我赶,奔出了二十多里地。突然,易闵的马匹因狂奔了一天体力不支,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易闵也被狠狠的抛了出去。宋见状,连忙率人将易闵层层围住,生擒了易闵,并将逃出来的精骑尽数歼灭。易闵此刻才后悔自己过于自信,轻了敌,趁宋一个不注意,果断拔出佩剑,自刎了。宋望着易闵汩汩流血的头颅,感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一身武艺。”

后方百里之外的樟梓军刚到达第三座城池前,就得知易闵的先锋队已经被灭了。领头的大将军又急又气,指挥大军向着云林军的城池进攻。可是,还未等进攻,突然天降大雨,云林军城池里的水深竟然有三尺,饥渴难耐的士兵们有了水源,纷纷大喜,士气大振。樟梓军望着城池里接近大雨,再看看城池周边的降雨量,竟然还不足一寸,显得十分怪异,认为是天助云林国,顿时军心大乱,没了士气。大将军见此,只得草草收兵返回了樟梓国。

宋佩服道:“嘉懿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此阵法果然击退了易闵,扭转了局势。”嘉懿公子笑道:“我早就听闻易闵的骑兵攻势猛烈,无人能挡,与匈奴人很像。经过我多年研究,发现骑兵有一个弱点,就是无法在开阔地形下与敌人正面抗衡。因而想出了这个计策,本想着在康阜国使用,不曾想今天却用到了。”刘琼安慰道:“今天这场战役,说明了你之前的主张都是对的,是康阜国有眼无珠。”嘉懿公子叹了一口气,道:“嗯,都过去了。”

荆棘回到满月谷后,发现多了一张生面孔,陈清连忙热情的介绍道:“谷主,他叫阿云,是我在经商途中认识的。”荆棘看着阿云,并未觉得有何可疑之处,也默认了将阿云留在满月谷。接着,他再次来到书房,仔仔细细的翻看着一本本书籍,想从里面找到点定安国的线索,但令人失望的是,不止书里面从头到尾没有苻毅这个名字,连定安国覆灭期间有婴儿出生的信息都没有。荆棘思忖着,要么这个苻毅根本不是皇子,要么就是他出生时被人故意隐瞒了。那隐瞒他的原因又是什么?难道是为了保护他不被迫害?而且,蛊虫跟定安国又存在什么联系?荆棘合上了书,倚靠在书橱旁边,自言自语道:“线索又断了……不知道晏清那边战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