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提前一天去的县城,毕竟要住店栈,太迟怕离贡院的店都住满了,那他只能住的远些,现在他不缺银子,不想太委屈自己。

这次是江河陪他去的,江老头听说他要自己去,不放心愣是让他把江河带上。

“万一再像上次那样考完出来晕过去怎么办,还是让你大哥跟着去吧。”上次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是原主最后一次参加科考,后来再想考家里已经没钱了,那次他考完从贡院出来晕过去,昏迷了两天才醒来。

原主省吃俭用,把钱都拿去补贴花莲莲,不仅妻儿吃不饱,自己也时常也是饿肚子,纯属自作孽,可怜了妻儿。

现在江晏吃好穿好,还有灵泉水滋养身子,这次参加县试,如果累了饿了,也可以喝灵泉,身体绝不会出差错。

但江老头不知道这些,以前都是由江河陪江晏去的,这次也坚持让江河跟着,江晏没拒绝江老头的好意。

驴车进了城,找了几家店,最后还是住的离县衙稍微有点远,整个县城的学子都涌了过来,虽比不上府城那边拥挤,却也是人满为患。

好在江晏有钱,总算住进了较近的客栈,那些贫寒书生只能找偏远一些,价钱较低的店住,有些甚至住进了民房。

其实影响也不大,就是去贡院那天要比别人早起一个时辰左右,如果步行去贡院的话,还要注意路上是否安全,住的近就没这些顾虑。

江河穷惯了,他很少花钱,一年到头都在田里劳作,出来做短工拿了工钱也是马上带回去交给父母,此时看着江晏大手大脚的,心肝直颤。

二弟这样怎么有余钱存哦,以前家里穷的时候他就这样乱花,现在他自己能挣钱了,虽然挣的多,但花的也更多,这样挥霍赚再多也如何?

“钱挣来就是花的,放心吧,我有分寸,这些钱都是该花的,算不上挥霍。”只是在酒店吃了两次饭而已,看把这老实大哥给惊吓的,江晏轻声叹气,他来酒楼不止贪这里的饭菜好吃,也是为了探听消息,顺便带江河见识一下世面。

原主活着的时候都是自己出来下馆子,回去的时候给江河带几个馒头敷衍了事,江河也没抱怨过,不觉得哪里不对。

反而现在大吃大喝心中惶惶不安,都是穷闹的,他又不是傻,也知道酒楼的饭菜好吃,就是心疼钱。

“菜都上齐了,可劲了吃,吃不完就浪费了。”江晏笑着说完,便开始大块朵颐,江河也怕吃不完浪费,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狼吞虎咽,吃不下了还在撑,誓必不能留下一点点残羹。

进贡院那天,学子们都起的很早,寅进开始进场,不得不摸黑提前到贡院前排队。

江晏塞给江河一两银子,“中午吃饭吃点好的,别随意买两个馒头就解决了,吃好了身子才能好,你太瘦了。”

不仅江河瘦,江家所有人都瘦,说起来整个红霞村的村民都不胖,穷人没几个是圆润的,人均营养不良。

江河推辞要把银子还给他,“我有钱,出门的时候爹给我钱了。”

“爹给你那一百文能干嘛,让你拿着就拿着,大老爷们别跟娘们似的婆婆妈妈。”江晏心累,给钱还要他说重话,这大哥不是一般的憨厚。

江河见他脸色不豫,不敢再说什么,怕影响他考试的心情,赶紧把银子收好,“二弟你好好考,我中午去吃馄饨,一定好好吃饭。”

“那就好,快轮到我了,我进场后你就回客栈休息,不用在外面等着,傍晚你再过来。”

县试分三轮,一轮考一天,次日放榜,放榜的隔天再进场考第二轮,以前原主每次来参加县试都让江河在外面等,江河老实巴交的从天蒙蒙亮等到江晏考完出来。

其实压根没必要这样,原主就是习惯欺负江河,莫名其妙的从中找优越感,江晏对原主的做法感到不耻。

考试期间就算有考生晕过去,也不会马上抬出来,要等规定的考试时间到了才会放学子们出来,可以提前来等,守在外面却大可不必。

江河嘿嘿一笑,挠着头说好,从他的眼神举止就能看出,他对原主以前的做法没有任何怨言,原主那些阴暗的心思,他压根没放心上,包容而宽厚。

江晏排队往前走,低声咕哝了句,“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了还能笑的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