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建房子约莫要二十两银子,这是一般的随便起几间屋的价钱,江晏想建二进的宅子至少要三十两,加上置家具估计不少于四十两。

江晏和父母兄长商量过后,便着手安排,江老头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我和你大哥两口子过去帮忙,文平也一起去。”

“那行,到时候就在我那吃饭,大嫂和娘帮忙做饭,也不用家里开火了。”江晏其实想给他们发工钱,不过都是自家人,发了江老头他们也不会收,干脆就包了他们的伙食。

“中午吃一餐就行了,不好晚上还在你那边吃。”江老头不好意思占小儿子便宜,二郎改好了,虽说身上有点钱了,但他明年要下场科考,剩下的银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家里多了两个孩子,袅袅有别的事忙,没时间做饭,娘和大嫂过去正好能让她轻闲些。”江晏说的一本正经,事实是方袅袅不会做饭。

这段时间虽说学会了把饭煮熟,不至于把灶房烧了,但那手艺真的不敢恭维,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江晏宁愿饿着也不想吃方袅袅做的黑暗料理。

“她有啥可忙的,啥事比起记子还重要?”江老太撇嘴,总觉得老幺话里有话。

“家里养了几只兔子还有鸡,还有两头小猪崽,她得出去割猪草,挖蚯蚓,挖野菜摘菌子。”江晏答的随意。

“你现在倒是愿意惯着她了。”江老太嘀咕了一声,倒也没说小儿媳什么,儿子疼媳妇总比跑去倒贴花寡妇强。

这时节夏收刚好结束,秧都插下去了,村里的汉子们都要去镇上寻短工做,江晏要请人盖房子,工钱和码头一样,还包午饭,大家都愿意去。

“爹,你挑二十个干活勤快的,偷奸耍滑的不要,该怎么安排都拜托你了。”江晏还有别的事要做,房子和构造很简单,就是四合院的结构,时下几进的房子都是这种构造。

“别家盖房子都是请十个人左右,中午要包饭,太多人哪来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江老头觉得小儿子一点都不会当家,身上有点银子就恨不得全霍霍了。

“爹,我想快点把房子盖起来,粮食家里不缺,我心里有数,科考要用的钱都留着,你按我说的办就是。”江晏拉着江老头去屋里看粮食。

“糙米两百斤,黑面一百斤,白面二百斤,还有麦子和黍米。”江老太看到江晏囤的上千斤粮食,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其实那山参卖了三百五十三两,我花了几十两买杂粮,总归是不缺吃的。”江晏又扯了一个谎。

“就算家里有粮也该省着吃,不可瞎挥霍。”江老太情绪稳定下来后,面色严肃的教育。

“盖房子是苦力活,必须让工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这个不能省,爹你也是做过重活的,咱请的都是村里人,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干活,我急着住新房呢。”

地基是自家的,就在江晏现在住的三间老房子旁边,原本是两亩旱地,跟里长知会一声后,便可直接挖地基建起来。

“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一身的臭毛病,手头刚松快点你就买驴买下人,跟地主乡绅一般的作派,可惜你没人家那么厚的家底,谁家有钱了不是先买良田,就你瞎折腾。”江老头叨叨个不停。

但也就是念叨几句,倒也没多干涉,毕竟已经分家,幺儿瘫痪那半年,他和老太婆,老大一家子都没管他,现在他突然发达了,也是他的造化。

江老头没想占儿子什么便宜,儿子开了口愿意给的,他也受得,不愿给的,他也不觊觎,人呐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否则晚上睡觉都有负担。

江河两口子也是老实性子,二老说咋样便咋样,他们没觉得江晏以前花光了家里的钱,现在要他还,也没觉得江晏替文生还赌债是理所当然。

文生的事还要多谢二弟及时赶到,替家里解决了大祸,不然春花就要毁了。

家里忙着盖房子的时候,江晏每天赶着驴车往返于镇上和家里,空间的水果树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两日果子便熟了。

他天天去码头卖果子,有时也会去大户人家的后门敲门,给门房几个铜板,房门见他的果子比外面卖的都要大要好吃,便去通报主子。

尝过用灵泉养出来的果子,没人能抵的住诱惑,当时江晏带了多少都给包圆了,大方的主家还会给赏银,赏银往往都比卖果子的钱还多。

码头的顾客都是流动的,来往商船停靠片刻,那些商人或大户人家的公子会下来走动,见着了喜人的果子,江晏便拿了小刀切开果子让他们尝,凡是尝过果子的人就没有不买的。

江晏不敢在一处多停留,担心被人盯上,又想探究果子是在何处采摘的。

忙了一个月,赚了一百多两,家里的新房也盖好了,江晏就和江老头他们商量想买一座山头来种果树。

“我有法子能种好果树,到时结出的果子肯定比外头的要好吃,价钱也卖的上去。”江晏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江老头等人。

听他说的有理有据,江老头有些心动了,“山头也不用买,家里有一座山头,那还是你太爷爷手上买下的,不过一直没发挥太多作用,就建房子砍些木头,平时都没用上。”

江晏现在才知道家里还有山,心中一喜,这样买山头的钱又可以省了,不过他要先去看看自家山头的情况。

一大家子都上山去了,那山离老宅不远,走一刻钟就到了,这是座矮山,树木不算茂密,都是些矮灌木,杜鹃和乌稔果,地上还有许多布离子,这些野果都是乡下孩子喜鸡吃的。

“咱们这山头就是野果多,往年村里的孩子都来这山头摘野果,往后要是种果树就得围起来,小崽子们摘野果就得去别处,别处可没这山里那么多野果。”江老头语气有些骄傲又有些忧愁。

江晏看着将将挂果的乌肚子唇角微勾,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是农村的,暑假放完回校的时候经常会带山上的野果来馋他们。

其中乌肚子最多,乌肚子也叫乌稔果,别名又叫桃金娘,城里的孩子一般没见识过,那山学带了许多他们没见过的果子,以此找回曾经被同学们嘲笑的场子。

“农村的同学都让一让啊,让城里的同学看看这些都是啥,谁能说出它们的名字,算我输。”

自然是没人能认得,那同学扬眉吐气哈哈大笑,“我就喜欢看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吃不,想吃就说你们城里人是土包子。”

这话没有引起同学们的不满,因为他们曾经也这样嘲过他,大家也就围起来把那同学打一顿这样子,然后再抢光他带来的野果,把他气得跳脚。

回忆太过美好,江晏眼眶微湿,这些野果也要好好保存,用空间的灵泉养一养也能拿去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