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日多地发生咬人事件,请广大同胞备好物资居家,不聚集,不外出,不信谣,不传谣…”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电视里的画面模糊不清。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眼泪已经湿透了晓晴的衣角,牛仔面料的衣服看起来格外明显。

“醒啦,你看新闻,说不止我们这里有这种情况,好多地方都出现了丧尸,怎么办啊康。”晓晴说着帮我擦掉了眼角血渍和眼泪的混合物。

我看着晓晴那双明晃晃的大眼睛,微微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该洗澡啦老婆。”

晓晴配合着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确实,我忍你半天了”。

我猛地一下坐起身来,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这还是我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血渍干在脸上结成了厚厚的疤,爆起的青筋也还没有消退的痕迹。

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努力让自己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也努力振作去面对接下来的噩梦。

从房间出来晓晴已经备好了饭菜,确实也饿坏了,没等菜上齐我就吃了起来。

“饭吃完你就去休息吧,我把房子周围再加固一下,这两天我们暂时就待在家里不出去了,后面我再想办法出去找点吃的啥的……”我边吃饭边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她放下筷子突然一脸严肃盯着我,“我不休息我要跟你一起弄,而且,小小警告你一句,你要是下次再敢把我一个人关屋里我就,我就拿箭射死你。”

“对哦,那把弓箭你在哪里找到的,那可是我爸的宝贝,平常碰都不让我碰。他说以前我爷还用它杀过山里的老熊,属于是老古董了,没想到还能用。”说到这我内心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还不是你把我关楼上啊,我心里那个急啊,翻箱倒柜疯狂找东西想把门砸开。嘿,你猜怎么着,找到一把弓...”晓晴眉飞色舞的说个不停。

我笑了笑回应她也没再说话了,我清楚她是在逗我开心。

是啊,回想第一次遇到她我就被她的活泼开朗深深吸引。因为我的沉默寡言,常常觉得自己的生活相当无趣,像一幅黑白画。但是自从她走进我的世界后,我的身边总是笑语环绕,渐渐地竟也有了颜色。

暂时解决了温饱问题后,我们就着手开始打响这末世生存的第一枪了。

我家是一个两层的小洋楼,还是我跟晓晴结婚的时候我爸把原来的老房子推倒后又重新修的。现在一楼下不去,能用的空间就只有二楼和顶楼了。

晓晴又去翻东西了,她想找出所有能吃的东西集中起来看看我们能坚持多久。

我检查了一遍刚才加固过的门和窗户后就爬上了楼顶,绕着四周看了一下发现房子靠近山的一侧的墙体和房子中间还立着一个铁架子。如果不把它处理掉,丧尸有可能会顺着铁架子就爬上来了。想到这我后背一凉,直打哆嗦。

赶紧找来绳子让晓晴在二楼穿过窗户的一点缝隙帮我把铁架子绑上,花了一大把力气才把它拖上来。

又找来了切铁机把它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因为我想做一个铁门安在楼顶的楼梯口,之前的那个门是老时候那种木门,感觉一撞就坏。这样一来要是二楼失守,我们还可以退居楼顶。虽然楼顶啥也没有,甚至一处挡雨的都没有,但是多个退路就相当于多一点容错,想到这我干劲儿一下就上来了。

就当我沉醉在制造铁门中,切割机的声音响彻天际,我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在一阵锣鼓喧天过后终于造出的铁门不出意外的成了我意想不到的样子,但胜在结实,每一处焊接都严丝合缝。

晓晴在一旁还若有其事地说“我觉得挺好看的啊,设计感比较强。”但是在我看来可能她直接说丑会不会好一点。

安装好铁门,我站起想活动活动筋骨,一转头吓得我腿一软差点没从楼顶摔下去。

只见房子周围已经围满了丧尸,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还是吓一跳。仔细一看,嘿…没想到都是熟面孔,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里面。

“这么多人都被咬了?”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是我趴着往前凑了凑,想再看清楚一点。“爸妈?”我几乎叫出了声,晓晴捂住了我的嘴。

我们发现他们好像对声音特别敏感,一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马上就开始狂躁起来。

随着没有了声响,他们也似乎失去了目标,在房子附近漫无目的的打转。在八月的阳光下看起来还有一点悠闲,憨态可掬的样子也没那么吓人了。

但是看着爸妈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毕竟如果我当时再勇敢果断一点,可能爸就不会被咬了。

“你说爸妈他们会不会感受到彼此就在身边啊,老公”晓晴趴在我边上一脸真诚的问我,在她眼中我居然看到一丝羡慕。

我有些困惑的看着她但很快就又理解了她的想法“最好是可以,那样我妈也算没被我爸白咬”。

想想我妈,标准的中式妇女,这一生都在扮演一个好女儿,好妻子,好母亲。就是好像从来没有好好扮演过自己。

我时常都希望她能任性一回吗,哪怕是睡一天懒觉,让我们自己起来做早饭吃,但是都没有过。

等到我的亲人们都走光了我才敢慢慢发出一点声音,我收拾好做铁门留下的杂物,大多都是工具,切下来作废的细枝末节。

倒是还剩下一段一米来长的铁棍子,看着这根铁棍的第一眼我就想好了要拿它干啥了,好像就是专门为我留下的一样。

“我刀呢?”

“什么刀…”面对我突然的提问晓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马上又如梦初醒般的说“镰刀啊,我拿去洗了,在卫生间呢”。

我把原来镰刀上的刀把取下来,又把铁棍给焊了上去,大小刚好合适。原来的刀把是木制的而且比较短。

我拿着升级过后的镰刀比划了两下,瞬间感觉攻击范围得到大幅度提升,这样一看甚至有点关二爷那把青龙偃月刀的意思。

我对着刀自言自语道“关二爷的刀有名字,你也得有个名字,叫你什么好啊”

“别人那是青龙刀,你这就叫白虎刀呗,他叫关二爷,你就叫康大爷”晓晴正收拾着物资一脸正经的说道。

“嘿,那不行,康大爷是我爷,我只能算个康小爷”我也打趣道。

顿时房间内原本压抑的气氛得到了一丝缓解。

然而我们心里都清楚我们面临的危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只是谁都不愿意提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