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姩停笔。
回头看他,“大人,您看可以吗?”
方才情急,宋淮那一拽,相当于将齐姩揽入怀中,眼下齐姩一回头,额头刚好抵住了他的下颔。
肌肤相触,不由让书房里的温度莫名升了升。她的眼睛,恰好对上他不断滑动的喉结。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用了那药吗?”
齐姩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那个早晨,静儿给她的那碗避子汤。
她知道,作为他的外室,她不能有孕,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
她的嘴唇紧紧地咬着,仿佛要将下唇咬出血来,然后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回答:“大人,我提前准备好了麝香避子。”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他朝宋淮晃了晃身上的香囊。
宋淮低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继续道:“我说的是张琦下午送来的药。”
昨日他弄得狠了些,他见过,也记得。
这话一出,齐姩鬓角的发丝都朝上立了起来,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回想起今日上午她自己给那处上药的情景。
那时,她的整张脸都变得娇艳欲滴,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
她的声音如蚊蝇般微弱,几乎无法听清:“上、上过了。”
宋淮双手掐着她不堪一握的纤腰,用力向上一提,使得她坐在了桌案上。
他的语气暗哑,低声问她:“是么。”
在深夜的静谧中,一阵微风轻轻穿过窗牖的缝隙,带着夜晚的凉意和神秘,轻轻地吹向了烛火。
烛火摇曳不熄,仿佛在跳动着生命的旋律。
风来的缓,烛火便轻轻摇晃,如同少女的裙摆随风轻舞;风来的急,烛火便忍不住抽搐,宛如受惊的小鹿。
这风,就像他穿过她的发丝、暗暗用力的手掌,带给她无尽的温柔与疼痛。
齐姩的襦裙,都被堆在了她的腰-际之上,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又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咬着唇,一声不肯吭,只用那水波潋滟的双眸看着雕梁,万不敢看别处一眼。
她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怕打扰到这个宁静的夜晚,打破这份微妙的气氛。
他换了个姿势,齐姩骤然失重,惹得她连忙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宋淮见她气若游丝地蜷在自己怀里,心里不禁泛出了点点疼惜。
他看着她的乖顺,心中的情感如泉水般涌出,低头轻轻地咬了她通红的耳朵。
这个小耳朵,就像是齐姩命门一般。
当他张开嘴,她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他勾在她脖子上的手突然用力挣扎,那薄薄的指甲直接划过他的皮肤,留下了三道血痕。
齐姩万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看到他出血后,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她连忙唤了两声:“大人、大人。”
然而在这种时候,大多数男人通常都不会感受到疼痛,反而觉得她这两声娇颤颤的呼唤更加磨人。
二人从书房出来,已是子时,宋淮掌灯,齐姩则披着他的大氅,埋着头,三步一停地走着。
他在一旁颇为配合,走的极慢,并未出声催她。
进了灵研阁,齐姩将身上的大氅叠了起来,头依旧埋的低低的,半晌,用水浸了个帕子走到他身边,伸手替他擦拭血迹。
宋淮的肤色本就偏白,再加上这会儿伤口的血凝了,乍一看,真是格外显眼。
齐姩对他,向来是惧的,见他扬起脖子配合,又不出声,手上的力气不免又放轻了些。
宋淮微微垂眸,看到的便是她眼里的慌乱。
他接过帕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好了,我自己来处理吧。”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奈,因为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恐怕要擦到天亮才能完成。
宋淮随意地擦拭了几下,然后转身熄灭了灯。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齐姩却心绪不宁,她本来计划在这两天里向他暗示一下见大姐姐的事情,没想到又得罪了他。
头一次,齐姩朝他的方向挪了挪身体,轻声说道:“大人。”
她的声音柔和而恭敬,充满了讨好之意。偏偏宋淮就是吃这一套。
如果她默不作声,他可能会觉得她不懂事,但是听她如此说话,不免又有些不忍心。
她的手长得极其漂亮,白皙纤细得如同细瓷一般。
她的指甲更是美得令人惊艳,透着一种粉嫩的颜色,仿佛是用最细腻的粉末精心打磨而成。
当她用力一攥拳头时,恍若没有骨头一般柔软。
宋淮默默地凝视着她片刻,然后不经意地将手搭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地拨弄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回答道:“不用。”
这次,齐姩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她没有再挠他。
黑夜静谧幽暗,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洒进来。
她的眼神慌乱不安,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犹如一颗璀璨的宝石。
在翌日的清晨,齐姩细心地为宋淮更衣。
她轻轻地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几道抓痕上。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心虚,轻声建议道:“大人,或许我们可以考虑遮一下这些痕迹。”
宋淮低头看着齐姩,眼中闪烁着一丝玩味的光芒,他反问:“你知道‘欲盖弥彰’这个成语吗?”
齐姩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她的眼神微微一暗,没有再出声。
她心里明白,一会儿用帷帽遮住自己的脸,比什么都强。
她今天的身份是京兆府的幕僚,同时也是一名画师,与他并无太多关系。
穿戴完毕后,齐姩便跟随宋淮一同走出了门。
马车在喧哗热闹的街巷中绕行,又穿过几条狭窄的小路,最后缓缓驶至京兆府的大门前。
巨大的匾额高高地悬挂在他们头顶上,显得格外肃穆庄重。
此时,沐泽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
他看到宋淮带着一个女子下了马车,眼神不禁一动,迎上前去询问:“这位是?”
“我请来的画师。”宋淮淡淡地回答道。
沐泽连忙作辑,转而与宋淮对视一眼,立刻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三道印痕,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宋大人,您这脖子上怎么会有伤?”
宋淮面无表情地回答:“划伤。”
这下沐泽的表情不禁有些微妙了。
他问的是怎么弄的,但并没有直接问是什么伤口。
毕竟他们都是同级别的官员,如何看不出那是被利器划伤的痕迹呢?
更重要的是,谁划的,怎么划的,这才是他真正好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