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昧想掏一下耳朵,可却腾不出手来。

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严重污染。

崽子们吓得面如土色,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她。

“娘亲,加油!!”

小家伙们一脸认真地扯着嗓子给沈昧打气鼓励,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声音一阵阵,越喊越起劲。

......

“闭嘴!”

慕珏被他们吵的厉害,又见先前那名弟子被她的真火烧伤,于是更加恼火,“屡教不改。”

“当真是浪费我之前一片好心,看来留你不得了。”

在绝对境界的压制下,她被慕珏强大的气场压得一时不能动弹,根本掌控不了手中的鬘月珠。

胸口气涌翻滚,她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落在手上,又渗透进指缝滴在掌心的鬘月珠上。

鬘月珠升起淡淡一层光晕。

慕珏右手一翻,那珠子便到了他的手中,他仔细端详,猛地似乎想起了什么,“鬘月珠。”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她手中?

而且他记得,鬘月珠一直被放在神影宗里,上千年来都没人能开启它,沈昧区区一个魔族。

怎么可能开启且驱使它。

两崽子大惊失色,一起扑到沈昧怀中,“娘亲,你不要吓我们。”

这一幕,让他们想起两年前,那时他们才四岁,娘亲也是这样吐血受伤,躺在一个山洞里。

要不是他们见她迟迟不归,出去寻到她,娘亲估计就没了。

沈昧抬起手指,拭掉嘴角的血迹,慕珏出手在她意料之中。

正魔双方积怨已久,不管她如何解释,这些人也会带着偏见看她和崽子。

这便是难以沟通的根源。

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一个魔族中人,哪怕只是两个小孩子。

她将崽子们拥入怀中:“别怕!”

有她在。

一切后果让她来承担。

如果慕珏非要对崽子们下死手的话,大不了由她来做主,替崽子们认个爹。

权宜之计嘛,不亏。

她冷笑一声,瞥见唐芷月悄悄将手中的暗器对准了他们。

方才唐芷月被鬘月珠的真火波及,原本被唐芷月自己弄伤的手臂,此刻正火辣辣地疼,说不定还会留下疤痕。

沈昧能伤到她,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否则,她也不会贸贸然就追上去。

一是因为有慕珏在,二是她们境界相同。

虽然沈昧有诸多法器在手,但自己也不差,却没想到自己的法器竟挡不住对方一颗小珠子。

唐芷月趁着她被慕珏压制,陡然发作,将手中暗器尽数射了出去,“妖孽,赶紧去死吧。”

沈昧揽着崽子们,用尽全力往旁边避开。

这时候,她们周围已被神影宗的人悄无声息包围起来。

看来今天这个爹,不认也得认。

搏一搏,或许还能有转机。

反正论脸皮的厚度,她至今还未遇到过对手。

她清了清嗓子,抬眸对着慕珏,甚至来不及酝酿情绪:“慕珏,他们可是你......”

话未说完,慕珏手中的鬘月珠突然红光大盛,在夜里特别耀眼。

他的手似乎还被烫得抖了一下,沈昧看见鬘月珠从他手中掉落。

珠子一落地,光芒更甚。

下一刻,几人眼睁睁地看见一只体型硕大的异兽从光芒中走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特别神气。

沈昧顿时如遭五雷轰顶。

这位异兽大哥,你好眼熟啊!

她脑中先是空白一片,然后飞速运转。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大比时在秘境里追着她跑的异兽嘛。

当时她还奇怪,怎忽然就不见了,敢情一直藏在鬘月珠里。

好了!

这下认爹都不管用了。

她同这异兽,可是半点关系也攀不上,并且还有旧怨。

跑!

这一念头刚闪过,趁神影宗的人转移目标,她提起两个崽子就没命地跑,生怕晚了一步。

一家人便齐齐整整交代在这。

不知是不是沈昧的错觉,她居然听到那异兽轻轻叹了口气。

还有那眼神,竟透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肯定是她眼花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大手一挥,将那掉在地上的鬘月珠夺回。

“沈昧,你给我停下来。”身后传来慕珏怒不可遏的声音,“你刚才说他们是我的什么?”

停下来?

你当我脑袋有坑?!

沈昧跑的更快了。

神影宗的人自顾不暇,沈昧一跑,那异兽登时和他们混战在一起。

慕珏化神的境界,在六界都鲜少有敌手,可对上这头异兽,他居然占不了什么便宜。

各类法器奇出,神影宗的弟子却一个个倒下,慕珏丝毫不敢轻敌,也才与它堪堪打成平手。

另一头。

沈昧紧赶慢赶,总算一口气赶回魔界自家院外,因一时没刹住车,竟将院子大门都给撞飞了。

三人一起摔了个狗啃泥。

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半空又落下一个人来,直直载入院子的土里,只剩一双腿晃在外面。

崽子们有些好奇:“这是谁呀?”

半响,那人废了好大的劲才从坑里出来,竟是贺荻那厮。

二人齐齐惊呼:“先生,你怎么会在我们后面?”

贺荻尴尬地笑了笑:“这不巧了吗,刚好撞上。”

沈昧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了。

倒是贺荻,帮崽子们解绑疗伤,然后还跑去修起了大门。

沈昧冷冷地看着他。

晚上,贺荻和俩崽子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品尝从人间带回来的点心,画面温馨又有爱。

沈昧养足了精神,叼着根草也坐过来,甜甜地笑看贺荻,那笑容却叫贺荻觉得莫名渗得慌。

他这趟出去,搜罗了无数人间小玩意和美食,正在和小崽子们一起分享。

此时一见沈昧那个笑容,便知大事不妙。

两个小崽子极有眼色,从沈昧笑着过来那刻,就立马跑回房间躲了起来。

接着,贺荻果真见她从身后抽出一把崭新的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贺荻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这茶挺好喝,你要喝吗?”

“你看我像想喝茶的样子吗?”

“说实话,不太像......”

咔嚓。

面前的石桌应声碎成齑粉,贺荻紧紧抓住从人间淘回来的上等茶盏,心道好险。

院子不大,他被沈昧追了将近一刻钟,可到底是在自己的家中,沈昧不舍得大开杀戒。

“随我出去,省得打坏这里的东西。”

贺荻大喊冤枉:“你要算账,找他们去啊!找我做什么?”

沈昧把剑插进土里:“那你来说说,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回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