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朱瞻基就这么高高兴兴的把望远镜奉到了皇爷爷朱棣的面前。面对朱棣的询问,朱瞻基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东西的原委说明给了朱棣听。
朱棣满面红光,兴奋得在龙椅上直拍扶手,眉飞色舞地大声叫好道:“没想到我的孙儿们都能有此等胸怀,朕心甚慰啊。陈祥,朕有多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一旁的陈公公,面色温和而恭敬,微微欠身答道:“回万岁的话。恐怕已有两月有余了,上次主子这么高兴时,还是赵王生了第三个儿子的时候呢。”
“嗯!这样才对嘛,古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挣这个家是最大的家,只有上下和睦,才能海晏河清。”朱棣说完顿了顿,脸上带着几分慈爱与嘉许的笑容,问坐在一旁的朱瞻基道:“我大孙儿能有这样的胸怀,有美事不独享,可见心胸容得下山川大海,容得下黎民百姓,更会容得下天下苍生。大孙儿你说说,想要什么赏赐啊?”
朱瞻基心里特别惊讶,看到爷爷今天这么开心,完全没想到就是这喝杯茶的时间,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么大的表扬。眼睛里都闪着藏不住的兴奋劲儿,怕自己太激动失态,就偷偷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看起来稳重点儿。
他挺直了腰杆,虽然说话的声音有点小紧张,但语气却很坚决:“皇爷爷,能得到您这么高的夸奖,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高的荣誉和最好的奖励了。其实这件事情能做成,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主要是二叔家老三他脑子灵活亲自搞出来的。我只是在中间出了点主意帮了点忙。所以这个荣誉我不能自己独享。”
朱棣从容起身,离开龙椅走向朱瞻基,接过他手中的望远镜,仔细把玩研究,同时语重心长地表示:“你堂弟能放下你父辈间的隔阂,能有这样的胸怀,朕自会嘉奖。大孙儿能为国效力,能和堂弟相处融洽,一样是大功一件。也该有赏。”
朱瞻基闻听此言,立刻恭敬地站起,然后虔诚地屈膝跪地,深深地叩首感谢:“那就谢皇爷爷奖赏了!孙儿定当尽心竭力,尽力为皇爷爷分忧。”
朱棣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手中的望远镜,手反复转动着眼镜筒,尝试摸索其使用方法,可不论如何调整,眼前的景象似乎总是越来越模糊。他微皱眉头,疑惑地放下望远镜,转身看向旁边的朱瞻基:“大孙儿,你来帮朕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个玩法?为何朕拿着它看,怎么这人越看越远呢?”
朱瞻基见状,立刻从原地起身,快步走到皇爷爷身边,轻声提醒道:“皇帝爷爷,您这是看反了,应该是通过这头较小的镜头去看。”说着,朱瞻基小心翼翼地帮助朱棣调整了望远镜的方向。
朱棣听罢,面露不解:“刚刚朕就是用这头看的,不过里面画面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皇爷爷,这是因为您还没有调整焦距,这个望远镜要想看清楚远处的物体,需要拉动这里调整焦距,焦距的长短决定画面的清晰程度。这要对准好才能看得清。”朱瞻基也是一知半解的,把刚才在茶楼里面朱瞻其教给他的方法给黄爷爷演示了一遍。
但站在屋内透过窗子,看外边能看到的景物比较小。朱瞻基建议道:“皇爷爷,这个东西要看的地方比较远,我们还是到门外去看看。”
等出了门,朱棣迫不及待地试了起来。朱瞻基帮着他把望远镜举到眼前,透过镜片向远方望去。
随着视线的拉近,朱棣看到了清晰的景象,不禁发出了惊叹。“真是神奇的宝物啊!”朱棣喃喃自语道,“朕从未想过能如此清晰地看到远方的事物。”
看完后他将望远镜递给了一旁的太监陈祥,示意他也试试。陈祥毕恭毕敬的接过来,望了一下,也是一脸惊讶,对这件神奇的宝物赞不绝口。 “万岁,这望远镜确实是一件了不起的发明。”说完不敢再多看,赶紧毕恭毕敬的递还给了朱棣。
朱棣高兴地说道,“看来。此物可以让我们更好地了解远方的情况,对国家的安全和防御也有很大的帮助。”
看见皇爷爷这么喜欢。朱瞻基在一旁高兴的解释道地说:“我和二房老三已经讨论过了。有了这个望远镜,我们可以更好地观察敌军的动向,提前做好防御准备。只要我大明军队布好阵迎敌,那鞑靼人面对的只能是我大明的铜墙铁壁。”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仅如此,皇爷爷,这个望远镜还可以用于天文观测。钦天监可以通过它更清晰地观察星辰,能更精准的预知天象,对我大明有利而无害啊皇爷爷。”
朱棣听了越发觉得这个望远镜的珍贵,只是略微的警觉了一下。思虑过后,看向朱瞻基说道:“此物对我大明军队,战斗力方面会有很大的提升,但万一这个东西落到敌人手里,好事反而变成坏事了。所以此项技术,朕觉得应该保密才好,要是有居心叵测之人,单独拿着它去观测天象,那对我大明,就是百害而无一利了。”
朱瞻基开始是没有想到这些的,听到皇爷爷这么说,心中咯噔一下,慌忙跪地磕头请罪道:“皇帝爷爷,在下和二房老三只想着为大明建功立业了,倒是没朝这方面想,虽然还请皇帝爷爷治罪。”
朱棣笑笑道。你也不必过于小心,不但不会治你的罪,反而还会重重有赏。说吧,大孙儿想要什么东西?
孙儿不要什么赏赐,这是为朝廷效力,也是为皇帝爷爷分忧;要赏赐就生份了。朱瞻基再次补充道:“都是为了我们老朱家做事,只要皇帝爷爷高兴就好。”
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眸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亲切地拍了拍朱瞻基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大孙儿能有这份胸怀,朕甚是欣慰。这样吧,之前从九州岛进贡来了一批上好的汗血宝马,等下陈公公会带你去挑选,你自己挑一匹吧。”
朱瞻基受宠若惊,眼中盈满了感激与喜悦之情,他嘴角含笑回应道:“谢谢皇帝爷爷的赏赐,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斗胆收下了。”
朱棣闻言,面上泛起一抹欣慰的微笑,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朱瞻基指示道:“过几日朕就要亲自北巡,你也快到了弱冠之年,得好好跟着你爹,深入学习如何治国理政。至于这望远镜的制造工作,我打算交给制造局来批量生产,你帮忙盯着一点,务必做好保密工作,切勿让此物的技术泄露出去。”
“孙儿领命。”朱瞻基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随后起身告辞。等到陈公公护送他离开之后,朱棣打开了今日刚刚收到的密探送上来的关于朱瞻圻和朱瞻基几人在茶楼之间的对话内容。
朱棣摩挲着这份情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等陈公公回来后,朱棣才问着陈公公道:“我这两位孙儿,现在这种结果你怎么看?”
“回万岁爷的话,两位小主子一个心思聪明,一个豁达开朗,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朱棣拿起手中锦衣卫所给的情报,递给陈祥公公笑着骂道:“你个老滑头,倒是两边都不得罪,你先看看,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公公接过朱棣传过来的情报,花了半盏茶的时间认认真真的看完才缓缓开口:“回圣上的话,奴婢觉得,这位汉王家的三公子,确实有些不简单。不单单是这次,上次看到他和汉王之间的那番论述时,奴婢心里就有这个想法。”
陈祥说完觉得还不全面,又顿了顿补充道:“普通家庭里的小孩,十三四岁都还是懵懵懂懂的,心里哪会有这些家事国事天下事的想法,但汉王家这位三公子心里不只是有这些想法,而且这些想法都还很深远。一般的成年人都没有他看的透彻,可想而知这位三公子内心是有多聪慧。”
朱棣慢慢地坐到了龙椅上,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朕也觉得这小孙儿有些过于聪慧了,只可惜他是汉王家的儿子。真不知道这份聪慧以后会给他带来什么,希望不是坏事就好。”
一旁的陈公公笑着安慰道:“万岁,您放心,这样聪慧的人,以后总会遇事逢凶化吉的。就如这一次,他能以一个简单的东西换取太子家大公子的信任,两人还能同心同德地处理好这件事。足以说明,汉王家的这老三,是有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的。等他年纪稍长一些,更有经验一些。那时候的他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了。”
“希望借你吉言吧!”朱棣说完,在乾清宫的大殿里徘徊了很久,又对着侍立一旁的陈祥说道:“这次北巡,朕还是带上他去长长见识去,他之前不是给朕拿了个官职吗,也顺带瞧瞧这小子到底能有多少能力。”
陈祥赶紧附和道:“陛下英明!只是他这么一走,功课就得落下了!”
朱棣笑着摆摆手,自信地说道:“我老朱家的传统,只要会做事就成,学那么多干什么?我爹那会儿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把这个江山给打下来了。可见学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并不是唯一的途径,实践才是最重要的。”
陈翔察言观色,机敏地抓住时机奉承道:“洪武皇帝的雄才伟略与英明决断无人能及,而陛下您的功勋更是震古烁今,无人能与您相提并论,实在是令人敬仰万分。”
“说实话,朕只是担心他读的书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自然而然烦恼的事也会越多。在我们老朱家,知道的少反而是好事啊。”朱棣感叹完顿了顿,问陈祥道:“最近汉王有什么新动向没有?”
陈公公回答道:“回万岁的话,汉王那边的动向,现在大多都由纪刚那边的锦衣卫在盯着,目前咱们东厂,主要还是监督大臣为主。”
朱棣想了想,说道:“这次你还是在汉王身边放些人手,我这儿子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是多留份心眼为好。还有你把这份望远镜拿给制造局,让制造局抓紧研究,有什么不懂的,赶紧问我两位孙儿,争取在北巡之前能用得上。”
陈公公面对皇帝评价汉王之事也不好搭话,赶紧毕恭毕敬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