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坐在养魂池的深处，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饕餮的半张脸悬在我上方，那是一张令人窒息的脸：额头上开着一双血红色的竖瞳，瞳孔中流动着漆黑的光芒；它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排锯齿状的尖牙，舌尖上挂着血珠，正缓缓地舔舐着唇角，像是在品尝某种美味。
“阴阳之子，你终于来了。”饕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太古时代传来的咆哮，震得我的耳膜生疼。
“为什么叫我阴阳之子？”我咬牙问道，声音却发颤。
“因为你是阴阳两界的连接点。”饕餮的嘴角勾起，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阴阳平衡的关键。”
“平衡？”我冷笑，“那为什么你们要毁灭阴阳两界？”
“毁灭？”饕餮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可笑，它的眼瞳微微张开，露出一抹轻蔑的神色，“阴阳两界从未平衡过。只有无尽的破坏与重生，才能带来真正的秩序。”
“所以你们需要我成为祭品？”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用我的命去维系你们的循环？”
“没错。”饕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你就是钥匙，是阴阳两界最终的钥匙。”
话音未落，我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青铜右手的铜钱光芒大盛，命纽的符文飞速旋转，仿佛要将我的身体撕裂。与此同时，养魂池中的黑色液体开始沸腾，无数灵魂从液体中浮现，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小子，你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饕餮的舌尖舔了舔上唇，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成为我的祭品吧，这是你的荣幸。”
“不！”我怒吼一声，青铜右手的掌心猛然炸裂，黑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涌出，将我的手臂完全包裹。与此同时，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整个养魂池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降临。
“阴阳之子，你真的要死吗？”
“你忘了我们吗？”
“你忘了你的诺言吗？”
无数灵魂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海浪般将我淹没。我回头望去，发现自己已经被无数光点包围，那些光点正是养魂池中灵魂的化身。
“你们想干什么？”我怒吼道，但灵魂们的眼神中没有仇恨，只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期待，又像是解脱。
“我们想让你活下去。”少女的声音低沉，“但前提是，你要成为我们，成为所有灵魂的主宰。”
“成为你们的主宰？”我愣住了。
“没错。”少女点了点头，“你已经觉醒了阴阳之子的力量，只有你，才能打破阴阳两界的诅咒，让所有灵魂得到安息。”
“可如果我吸收了你们的灵魂，我会变成什么？”我皱眉问道。
“你会成为阴阳之神。”少女的声音低沉，“一个真正的存在，超越生死，超越阴阳。”
“阴阳之神？”
“没错。”少女点了点头，“但你必须做出抉择：要么吸收我们，成为新的神；要么燃烧自己，彻底消失。”
我的掌心再次浮现出命纽的符文，符文中央是一只饕餮的轮廓，轮廓中悬浮着两道光柱：
一道光柱通向无尽的光明，散发着圣洁的气息，仿佛通往神之领域；
另一道光柱则通向无尽的黑暗，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仿佛通往永恒的虚无。
“这是你的选择。”爷爷的声音低沉，“光明还是黑暗，生还是死？”
“光明就是我死，黑暗就是我活？”我咬牙问道。
“没错。”玄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记住，光明之路上，没有回头。”
“黑暗之路上，也没有回头。”爷爷的声音低沉，“但黑暗之路，能让你掌控一切。”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青铜右手已经完全被黑色的液体覆盖，掌心的铜钱开始缓缓旋转，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师弟，快做决定。”玄青的声音冷冷地说道，“时间不多了。”
就在我犹豫之际，饕餮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它的眼瞳微微张开，露出一抹嘲讽的神色：“光明？黑暗？真是愚蠢的抉择。”
“你在说什么？”我皱眉道。
“神罚之途本就不分善恶。”饕餮的声音低沉，“你们所谓的生死轮回，不过是我的玩具罢了。”
“玩具？”我咬牙问道。
“没错。”饕餮点了点头，“你们的生死，你们的记忆，你们的执念，都是我用来养魂的材料。你以为你能成为神，就能改变这一切？”
“可我们为什么要承受这些诅咒？”我怒吼道，青铜右手猛地一挥，将周围的灵魂震开。
“因为你们的选择，创造了我的存在。”饕餮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你们的贪婪与恐惧，成就了我。”
“贪婪与恐惧？”
“是的。”饕餮点了点头，“你们的祖先用无数无辜的生命堆砌出阴阳两界的秩序，而我，是被那些生命诅咒的产物。只有你们继续被诅咒，我才能存在。”
“所以，你们一直在逼迫我？”我咬牙问道。
“没错。”饕餮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是阴阳之子，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诅咒。只有你选择燃烧自己，或者选择成为新的诅咒主宰，阴阳两界的循环才会停止。”
就在我犹豫之际，养魂池的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光芒中，一扇巨大的青铜门缓缓打开，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符文中隐约浮现出一具扭曲的骨架。
“这是诅咒之门。”玄青的声音低沉，“只有你通过这扇门，才能真正面对饕餮。”
“可这扇门的另一边是什么？”我问道。
“是你的命运。”爷爷的声音低沉，“无论光明还是黑暗，你的命运都已经注定。”
“不！”我怒吼道，“我不接受！”
我的青铜右手猛然炸裂，掌心的铜钱化作一道黑色的裂隙，裂隙中涌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的身体猛地拉向诅咒之门。
“小子，你逃不掉的。”饕餮的笑声回荡在养魂池中，仿佛是最后的审判。
当我踏入诅咒之门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脚下是无尽的黑暗，头顶是璀璨的星空。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子，你终于来了。”
“你到底是谁？”我愤怒地喊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个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是你的执念，也是你的解脱。”
“不！”我咬牙问道，“我不接受！我不是你！”
“你不是我，我是你。”那个声音冷笑，“你是阴阳之子，是诅咒的起点，也是诅咒的终点。”
“我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我怒吼道，双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掌心的铜钱再次浮现。
“没错。”那个声音低沉，“你既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
“那我是谁？”我咬牙问道。
“你是神罚之途的行者。”那个声音低沉而冰冷，“你既是审判者，也是被审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