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修看向柳姝宁:“可有事?”
就在柳姝宁递密信的间隙,谢辞修忽然小声问了一句。
柳姝宁被他这句话整得有些懵,但还是摇头说道:“我无事,只是有件事情,我想求王爷一件事。”
“可否救救宋夫人一命,这些罪证,皆是由她交给我的。”
柳姝宁知道吴石犯下这样的罪名必定是难逃一死,说不定会祸连全家。
谢辞修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放在吴石身上,眼神冰冷。
“你们是谁,还不放了我爹!”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吴悠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留京时间不长,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来面前的人是金吾卫。
可是直接有皇上调遣的金吾卫。
他看到吴石被金吾卫押解,便以为是自己事情败露了,连忙出声道:“那西羌人是我带回来的,与我爹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抓便抓我!”
他还算有些气量,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也格外可笑。
谢辞修看向吴悠:“吴小公子,你莫不是以为你爹不知道你带回来了西羌人的事情?恐怕还不止一个吧?”
吴悠被谢辞修这句话说得面色发白。
他怎么知道的?
的确,这件事情本来谢辞修也不知晓。
可问题就是出现在那所谓的西羌公主之上。
他教她中原话之时,她虽然学得很慢,但基本上是教一两遍就会了,并且每一个发音都十分标准。
因为两方发音根本是毫不相同,就连他当初学西羌话也是学了很久。
但是没有想到,她倒是聪明。
因此便让宋宴起疑了,所以在后面,他故意说要考考这位西羌公主。
就比如,他说西羌话,让那公主说出对应的中原话。
起初几个都是他教过的,说到后面他加快了语速,说了一个还没有教过的词汇,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是一口气就答了上来。
自此,宋宴便将这件事情同谢辞修说了。
谢辞修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之后也就没有手软,这才从这位假公主的口中套出来原来她并不是西羌公主,那令牌也是假的。
除此之外,还得知了这镇北将军府不止一个西羌人。
所以,谢辞修这些时日一直都不出面,便是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
“王爷,已经找到了。”
轻云的声音忽然传来,而他和轻离倒是抓住了不少西羌人。
一个偌大的将军府居然藏了这么多敌国的人。
当真是可笑至极。
又是一招声东击西。
吴石看向谢辞修:“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祖父的……”
“上一个这么说的已经死了。”
谢辞修勾唇。
李平自从上次这么说了之后,虽然谢辞修留了他一命,但是往后再也没提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总觉得自己若是能握住别人的把柄,谢辞修便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他到底是低估了谢辞修。
既然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价值,那也就没有必要活着了。
所以,谢辞修直接让陈自明给了李平一个痛快。
“你当真不想知道?”
“带走!”
吴石不甘心,死死瞪着柳姝宁,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癫狂说道:“你不是想救那个贱人吗?我告诉你,我死了她也活不了,我这些年喂给她的可都不是什么调理身体的药!”
那厢,宋氏从院门口往外走了几步,却刚好听到这句话。
她的步子忽然顿住了,刚下踏出去的脚步却又突然往回收了些,看来,她今生都无法踏出这深宅大院。
“大昭医士绝对解不出!也好,死了也能拉个垫背的!”
“老爷!你在说什么!”
他这句话倒是没令吴石失望,反倒是令那随后赶过来的妇人听见。
柳姝宁寻声望去,看见那人的相貌时微微愣了下,发现这人果然如宋氏所言。
与自己的母亲当真是有五分相似!
而她此时正绝望地看向吴石:“你不是说那是补药吗?”
看来,不止宋氏一人所喝。
“能有几分像她也是你的福气罢了,不然,你当真以为我会让你一个出生卑贱之人当上我这镇北将军府的平妻?”
吴石这句话却是彻彻底底粉碎了这么些年在她心中的形象。
原来他早就想清楚了自己做出这事会有什么下场,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死也要将他们拉下水。
吴悠整个人更是脑子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吴石就已经被金吾卫给带走了。
谢辞修并没有走,他在等柳姝宁。
可是瞧见柳姝宁没有走的时候,他便出声问道:“怎么还不走?”
“我想去看看她。”
仅仅是一门之隔,谢辞修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微微颔首:“那我在这里等你。”
余下的仆人看见吴石都被抓走了,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姝宁只道:“将这院门打开。”
似乎是因为柳姝宁的面色实在过于难看,又似乎是因为谢辞修站在一旁,所以那些仆人微微愣了片刻,最终还是上前将那扇紧闭的院门打开了。
柳姝宁踏足进去,果然便瞧见那温柔的妇人此时居然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满脸的绝望。
“起初,我倒还真的以为那是补药。”
宋氏面色有些苍白的虚弱,嘴唇毫无血色,讽刺说道。
一个不幸的女人,便是在嫁错了丈夫之后,最后却还要被丈夫给活生生害死。
“我认识一个巫医,若是你信我,不妨试一试。”
柳姝宁不忍看她这样,她出声说道。
宋氏没有反应,反倒是在她身旁的婆子忽然抹了下眼泪,不免有些好奇问道:“当真?”
见柳姝宁点头,那婆子又对着宋氏说道:“夫人,不若就信一信吧。”
宋氏忽然抬眸,迷茫看向柳姝宁,似乎全然不知所措。
从院子里面出来之后,柳姝宁发现谢辞修还是没有走。
这才想起来方才谢辞修说了在外面等自己。
“王爷可否……”
柳姝宁看向谢辞修,方才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没回答。
“宋尚书站错了队,站到了二皇子那一队,所以,她注定难逃一死。”
不管是吴府的当家主母,还是宋家的女儿,她终究是难逃一死。
“……”
柳姝宁皱眉。
“我记得宋家不是有个女儿在长公主手下办事吗?难道长公主也没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