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瞧见谢辞修面上的神色认真,便知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他平时一副不靠谱的模样,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分寸的。
所以,他很快就答应了谢辞修。
再说淮安侯府。
怀竹阁内,那被柳姝宁吩咐出去的暗卫回来禀报,说事情已经办妥。
柳姝宁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便传来春兰的敲门声。
“进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春兰将晚膳用托盘端了过来。
小心翼翼观察柳姝宁面上的神色,犹豫再三还是出口说道:“二老爷刚才来了,说是马上便是要到老夫人寿辰了,姑娘您现在担着淮安侯府的管家之权,是不是应该给老夫人大办?”
“后面这句话,也是二叔说的吗?”
柳姝宁看向春兰,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是,是奴婢擅作主张。”
春兰有些结巴,不敢去直视柳姝宁的眼睛,声音都放轻了几分。
“春兰,我知道大姐让你将我每日的行踪都汇报于她,我也明白,你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如此做,我这怀竹阁自从碧落被打死之后我可再没提拔什么大丫鬟了,我抬举你,你也要识趣,对吗?”
接下来的这些话更是让春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其实这种感觉才是十分磨人的,不明着说,但是却又什么都知道。
“是,是。”
春兰点头,但是又想到自己的父母,又道:“可是我的父母……”
柳姝宁笑道:“我又不是让你不要给柳依然汇报我的行踪,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什么都和柳依然说了。”
柳姝宁不计较,这对春兰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了。
听完柳姝宁的这些话,哪还能顾得上别的,十分高兴说道:“是,是,是!”
敲打了一番春兰之后,柳姝宁喃喃自语:“祖母的寿辰自然是要大办特办的。”
翌日,柳姝宁难得没出侯府,早起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孝亲堂。
自从上次和柳姝宁彻底撕破脸皮之后,这还是柳姝宁头一次主动来找老夫人。
这么些天过去了,京城一直都没传来柳云安定罪的消息,难免让她忐忑难安,不管怎么说,这淮安侯府世子究竟是柳云安。
柳云安不死,他的儿子如何才能世袭爵位?
忽然心头一阵后悔,早知道就该再忍一忍的,如今倒好,别到时候柳云安没死,自己这恶毒祖母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祖母。”
老夫人正在想着这其中的窍门呢,便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女声。
这声音的主人还能是谁?不就是让她十分头疼的柳姝宁。
眼见老夫人不想理自己,柳姝宁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如今更是连表面的和气都不愿意装了,不过也好,她根本就不介意。
“听二叔说,马上就是祖母的寿辰了,不知祖母的今年的寿诞想如何过?”
柳姝宁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见老夫人仍然不说话,于是便笑道:“看来祖母也是不想办这个生辰宴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办吧。”
“你这个不肖子孙!”
听到不办自己的生辰宴,老太太一下便就激动起来。
方才还不愿意拿正脸就看柳姝宁,现在整个人的眼睛恨不得都长在柳姝宁身上了。
“要办也行啊,我不是正在和祖母您商榷么?”
柳姝宁唇角仍然挂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十分无害的模样,实则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一件比一件黑心:“今年呢,咱们就比往年在风光一些,邀请的人我都列好了名单,祖母您瞧瞧?”
好在她后来也是识得过几年字的,看见柳姝宁递过来的名单,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什么贤王、晟王、摄政王,后面更是写温国公府,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老夫人都有点不可置信。
这上面单拎出来一个都是皇亲贵胄,柳姝宁能有这么好心?
眼见老夫人正拿着一脸怀疑的神色看向自己,柳姝宁便耐心解释道:“祖母,这些当然也是列着好看的,就如今我兄长都被人抓入牢狱之中了,难道真觉得京城这些豪门贵族会过来吗?”
老夫人:“……”
那你给我看这么多干什么!
老夫人自觉自己被柳姝宁戏耍了一番,扭过头去不想和柳姝宁说话。
“不过,我笃定一人肯定会来,那便是贤王殿下,你说对吧?”
果然,柳姝宁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瞧见老夫人的身子僵硬了片刻。
玉嬷嬷站在一旁,也不敢插嘴,只能干着急。
“祖母放心,这场生辰宴,一定会让祖母永生难忘。”
出孝亲堂之前,柳姝宁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不过这句话传在老夫人耳中倒不像是什么祝福,直觉告诉她,这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很快,便到了老夫人的生辰宴。
的确也有很多人连请帖都没收,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不过柳姝宁的本来就不指望那些人能真的来。
反正,她一是要借这个机会将温瑾汐邀请进府一叙,第二个便是要会会贤王。
在大理寺内,谢辞修明确地同自己说了,指使沈氏撞死在大理寺的人,很有可能便是这个贤王。
说不定,暗害兄长也有他的手笔。
老夫人今日很是打扮了一番,将她这五十年来穿过最得体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
她这副模样,倒是完全看不出她的孙儿还被关在刑部的牢狱之中呢。
其实她今日本想穿得更加张扬一些,好在最终是玉嬷嬷在一旁提醒淮安侯世子还在刑部牢狱之中呢,她这才换上了老气横秋的颜色。
“老夫人,何不借着今日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二姑娘?”
玉嬷嬷自觉今天是老夫人的主场,就算是柳姝宁这个掌家的也要让着祖母好遵守孝道才是。
“如何教训?”
老夫人也是苦恼,如果有好招不早就使出来了吗?
还有也是上次摄政王派金吾卫将淮安侯府围起来了的时候给她的心理阴影太大,若非如此,她这些天也不会这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