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那二婶是南疆人
而在成为继室没过多久之后,老太爷便渐渐撒手人寰,整个府邸自己便成为了辈分最大的人。
她不待见正妻留下来的儿子,即便他是以母亲之礼对待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正眼瞧他的呢?
大约便是此人在军中颇有威望的时候。
因着自己的儿子资质平庸,便想让其结交能人结交一二。
却不曾想,自己这儿子脾气十分古怪,资质平庸却又不愿意去争取。
而看着正妻的儿子官位一日比一日大,她急得抓耳挠腮。
好在,他带回来了一个没有任何身世的女子,只是听说她家里是开武官的,对于丈夫的仕途没有任何帮助。
她十分兴高采烈地做主同意了这门婚事,却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女子却在日后能陪伴着丈夫一起上阵杀敌。
他们夫妇二人名声逐渐传开,虽说被授予官职的仍是男子,但是人人都知道他的夫人也是一位十分有勇有谋的将军。
两人成婚之后很快育有一子。
那继室很想把这个儿子给留下来,于是便对着正妻的儿子说她对于这嫡孙很是喜欢,希望让他留下来陪伴自己。
可那时边疆战事吃紧,不放心将尚在襁褓的儿子给留下来,夫妇二人便带着儿子奔赴前线了。
而后,五年之后,夫妇二人带回来了一个四岁的女童。
继室根本就不待见女童,却没有想到,大儿媳却允诺希望让她照看幼女,并允诺给她每个月一笔丰厚的银子。
就这样,柳家的权势地位越来越水涨船高,而被留在京城的幼女逐渐被养废。
且不说大字不识,甚至还嚣张跋扈。
最为可笑的便是,她居然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兄长都不相认,反倒是和捧杀自己的继室十分亲近。
老夫人看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正想出声制止,可是自己的声音到底是比不过那边的乐师。
身边又无一人,老夫人想要起身去让那些人不要再演了。
却未想到,柳姝宁身边的春兰走了过来,她和另一个婢子死死看着自己,老夫人只能被迫看着这一切。
就算是她不想看,可到底耳朵还是能听见的。
在之后,那女童的父母为国捐躯,被圣上下令追封为淮安侯,爵位可世袭三代。
继室眼馋这爵位,想将这样的好事情落在自己那平庸的儿子身上,所以便和二儿媳设计了一场阴谋。
而后,便瞧见画风一转,在女童的及笄礼之上,她因为身着带着龙纹的衣袍被贬为庶人,随后,便见着那往日以好姐妹相称的姐姐将自己的脸皮给剥了下来,随后她以嫡女的名头成功嫁给了女童的未婚夫。
而女童的兄长也被贼人陷害,被新帝下了斩立决。
看到此处,柳姝宁示意他们停止,这戏班子才停了下来。
众人将这一出好戏看完,也渐渐摸到了些门道。
他们看向老夫人的眼神立即充满了鄙夷之色。
“难道各位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在暗害那女童的兄长吗?”
柳姝宁忽然开口,视线直直望向柳依泽。
柳依泽心尖一紧,立马便发觉事情不对劲。
“二哥,这是你与贤王殿下的密函,如今到我手上了,很是不巧。”
柳姝宁拿着方才的密函,细细给这些官员全部传阅。
“柳姝宁,你休要血口喷人!”
柳依泽到底是坐不住了,他看向柳姝宁,怒斥道。
可是当一封密函传到自己手中,他先前的争辩便成了徒劳。
贤王宋瑾面上仍然挂着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他似乎并不因为这个事情而感到慌张。
“所以,柳姑娘的意思是,暗害你兄长的人是本王?”
宋瑾接过密函,上面的内容并非不可入目,但是也确实证实了他与柳依泽是有些关系的。
柳姝宁摇头:“王爷,你这真当是误会了。”
她当然不指望这些密函能将贤王拉下水,她先前看过上面的内容,无非便是一些讨论诗集的事情,叫旁人看了,只当是一位遇到了知音,自然是不会多想的。
所以她今日的目的本就不是贤王,而是柳依泽。
“民女只是怕王爷被我二哥利用,这才无端卷入了这场斗争之中。”
柳姝宁的话点到为止,巧妙地将一口黑锅甩到了柳依泽身上。
然不等柳依泽争辩,柳姝宁就开口说道:“今日,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向大家宣布。”
“我那二婶,可并不是大昭人,而是货真价实的南疆人。”
“柳姝宁!你凭什么这般污蔑我的母亲?”
方才柳依然还是可坐得住,现下真是一点都坐不住了。
“污蔑?”
柳姝宁冷哼一声。
这是一纸户籍,而这正是南疆的户籍。
而这个正是,那日她因为母亲被掘衣冠冢,所以便让谢辞修给自己的暗卫以牙还牙,却没想到在沈氏的棺椁中找到了这个东西。
柳姝宁将视线放在自己这个二叔身上,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这纸户籍约莫是自己这个二叔放进去的。
但是却没有想到被自己挖了出来。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百口莫辩。
“所以,王爷,你可是要小心一些,可千万不要被外族人给忽悠了。”
柳姝宁冷笑。
既然她现在没有能力与贤王对抗,那么便把眼下他最看重的人才给毁掉便好了。
“父亲,她这证据是假的对不对?你说话啊,父亲!”
柳依然仿佛还是不能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扭头看向柳真,希望柳真能替沈氏辩驳几句。
可是……究竟是她高估了自己的父亲。
只见自己的父亲居然当着贤王的面跪了下来,他怯懦道:“微臣真的不知我这夫人是南疆人出生啊王爷!”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众人联想到他平日那副老实的模样便觉得此事真的极有可能。
贤王见状沉默片刻,点头说道:“也是,此事也的确怪不到你头上,若非柳二姑娘拿出这么一纸户籍,恐怕我们全部人都被瞒在鼓里了。”
柳依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令本王难以想到的是……柳二姑娘是从何处寻来这一纸户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