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够,方丈便将银两归还于我吧?”

少女面上闪过狡黠的笑容。

方丈自然不敢不从,于是便将那还没捂热的银子归还了回去。

甚至都不敢去看柳姝宁,就这样默默给人让了位置,方便他们二位走了进去。

踏入寺庙内,柳姝宁便发觉这里四周古木参天,随处可见的绿意盎然。

终于,柳姝宁终于瞧见那尊大佛,佛像浑身金灿灿的,就这么静静坐在大殿内,眼神缓缓睁开,面上表情无悲无喜。

候在大厅内的僧人听见了脚步声,于是连忙从蒲团之上起身,连忙走到木鱼前,送佛念经。

“施主。”

直到柳姝宁进来之后,那木鱼声在停止。

柳姝宁身后的风野只觉得可笑至极,练武之人的耳力会比寻常人好上太多,方才他分明听见是没有木鱼声的,只是走近了之后才听见那木鱼声。

柳姝宁只是将视线落在这尊大佛身上,看了半晌,这才对上那僧人的视线。

“这佛像是端王殿下奉命修的,耗时半年,才建成这样一尊大佛,以往来我们寺庙里祈福的人,但凡拜了这佛像都会心想事成,女施主可要试一试?”

那僧人一与柳姝宁对上眼,便开始说起这佛像的来历。

然而还不等柳姝宁继续说话,那僧人就将香拿了过来,笑着说道:“现下只需要一两银子,我们这里求愿很是灵验。”

一根香,也好意思卖一两银子。

其实他本可以直接去抢的,但是他选择了卖给别人。

“混账!”

风野却忍不住,那剑直接架在僧人的脖颈之上。

这下,方才还喋喋不休的僧人瞬时间安静了下来,更是不敢吞咽,似乎怕是因为这个动作而碰到那锋利的剑刃从而导致命丧当场。

就在这么僵持的情况之下,玄机从外面跑了进来,出声解释道:“这都是误会,误会,师兄,这位女施主是进来躲雨的,顺当进来拜一拜的。”

有着玄机的台阶,那僧人很快便顺着下了:“原来如此,方才真是小僧有眼不识泰山,这些香便赠与这位女施主吧。”

眼见对方已经服软,风野便也就收回了剑。

柳姝宁再度将视线放在这佛像身上,却是因为佛像的身体太大了,让柳姝宁无法窥探那眉间白毫相。

“玄机,我听说,你们这佛像的眉间白毫相不是掉了吗?”

柳姝宁看不见,于是便将视线放到了一旁的玄机身上。

“是掉了,不过后来端王殿下命人修补了。”

玄机立马回答。

屋外寒风呼啸,雷雨声交加,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玄机借此说道:“看这外面的雨水越来越大,若是施主不介意,不妨在寺庙里用了斋饭?”

柳姝宁微微点头。

“姑娘,这是何意?”

等这佛堂内所有的人都走后,风野这才看向柳姝宁,将这一路上的疑惑给问出来了。

柳姝宁看向风野:“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然是发现了,就是实在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姑娘明知道这里疑点重重,却还是要来。”

“端王与贤王一母同胞,他可是贤王的亲弟弟啊。”

柳姝宁唇角缓缓勾起。

临近午时,玄机奉了方丈的命令来给柳姝宁和风野送了一碗素面。

玄机将面递了过去,与此同时,还有一张纸条,一并被送到了柳姝宁的手中。

用过斋饭,午时三刻,这雨便小了下去。

雨过天晴,柳姝宁自然是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柳姝宁与风野出了崇福寺,向着山脚下走去。

回到淮安侯府。

柳姝宁刚好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柳依然。

柳依然在看见柳姝宁之时,问了一句:“妹妹今日祭拜得如何?”

她这是在明显不过的挑衅罢了。

虽然清楚这件事情十有八九都是柳依然做的,但是到底是找不到证据。

柳姝宁一直都没说话,柳依然却以为是她怕了,自觉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柳依然心情不错,正准备抬脚向着潇湘苑走去,却在经过柳姝宁身边的时候,听见她用极为阴冷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今日我的痛楚,自然也会让你感受感受的。”

柳依然还没发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只当是柳姝宁吃瘪之后的无能狠话。

回到怀竹阁之后,柳姝宁才将玄机给自己的纸条拿了出来。

只见纸条上面写道:十二月一日,酉时,佛堂。

柳姝宁调整了一下情绪,交代完暗卫该去做的事情之后,这才仔细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崇福寺的可疑之处。

首先是玄机这个小沙弥,在面对满地的尸体之时一点都不害怕,余下的便是他那鱼篓里的鱼。

他说漏嘴,故意将鱼与午膳联系在一起,还有那寺庙里的方丈和僧人,似乎都掉到钱眼里去了。

一句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讨要香火钱。

若非是风野拔剑,那些人必然会要在自己身上久久宰上一笔。

对了,端王。

柳姝宁将手中的纸条捏紧几分。

窗外传来敲窗的声音,柳姝宁走过去,便听见风野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今日刺杀姑娘的人已经查清楚了,是柳依泽买通的杀手。”

柳姝宁沉默,又听见风野的话传来:“王爷让属下给姑娘带句话,说,柳依泽他已经教训完了。”

虽然很好奇谢辞修是怎么教训柳依泽的,但是想到方才的事情,她还是伸手将纸条递了出去。

“麻烦将这个东西交给王爷。”

“是。”

很快,柳姝宁就知道谢辞修是怎么教训柳依泽的了。

夜晚,当柳依泽顶了一个猪头脸回来,很快就在侯府传开了。

自然就很快传到了柳姝宁耳中。

看见兄长被打成这副模样,柳依然十分心疼说道:“究竟是谁将哥哥打成这副模样的?”

柳依泽想到今日在国子监发生的事情,面色十分难看,先是被蹴鞠砸到了身子,随后又被一群人蒙着面暴打了一顿,打完之后才说打错人了,最加倒霉的便是自己熬了半个月写出来的文章不小心打湿了,眼下,明日便是最后一天时间,也就是说他,今天晚上必须要将这文章写完。